清笛閉上眼睛，身子微微搖晃，“你以為我打你是為了靜簫？我單問你，這是什么？清笛俯身，將方才被自己裙子遮住的一個物件兒舉到小六眼前，“你說！”

紅燈影落，青羽如翠。

小六一見清笛手上的羽毛，便面色大變！

“靜簫是個什么人，我不至于不知道，若因為她而不信你，那是我豬油蒙了心?？墒侨绻匆娺@羽毛，我卻不知道你背著我在做什么，雪，你當我是傻瓜？”

清笛扯了小六的脖套，“這青碧羽毛我也見過，我知道是你們契丹貴族都愛玩的獵鷹，名為海東青！”

“一切可好？”見靜簫回來，張大娘忙迎上來問。

靜簫冷冷一笑，“她罵那驢，說叫它夜里安生些，我又豈聽不出來，她那分明是在罵我！”

張大娘一聽就驚了，“被她堵著了？”

“又怎樣！”靜簫扯掉首飾，梳攏被小六扯亂的發(fā)絲，“反正那胡兒又不會說話。我說什么就是什么，他辯解不得，只能挨揍！”

“喲！”張大娘聽得一哆嗦，“清笛都動手了？”

“那胡兒又豈是任人打的？必定從此記恨了。我縱然受了點委屈，卻也讓他們就此生分了，說到底，還是我贏?！毕胫宓烟叽蛐×膬春荩o簫開心一笑，“只是那狼崽子竟敢對我那般兇狠，來日必懲治了他！”

“這海東青據(jù)說是鷹中之神，契丹里也只有貴族才能養(yǎng)。就為了這么個雕兒，你們契丹殺了多少女真人……”燈影搖紅，卻映不柔清笛眼底的寒，“這么金貴的雕兒，又是生性敏銳，怎么會好端端飛進我的窗戶？

那日我見你仰頭望著天上飛過的雕兒怔怔出神，還以為你是想家，卻原來，你是別有所圖！”清笛說著，目中已是含恨，咬碎銀牙，“卻原來，你是契丹的細作！說，你聽命于誰？”

小六閉上眼睛，心底泛起恐懼。在她面前，他還能藏得住幾分？

“說！”清笛見他不說話，越發(fā)惱了，伸手拔下頭上的銀釵，便將釵子尖兒抵在小六脖子上，“若真是契丹細作，我現(xiàn)時便扎死你，免了你們禍害大宋百姓！”

那銀釵……小六沒躲沒閃，“當日你為護我周全，不惜要用這根釵子劃花了你自己的臉。憐兒，你若用這根釵子扎死我，我絕對不閃躲。”

清笛心下狠狠一疼，手上便松了三分，“那你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