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是兩國廝殺正酣之際,宋國此舉正是下馬威。奉詔入京乃是臣子的禮數(shù),宋國這樣做無非是想昭告天下:宋國為君,契丹為臣!
這樣微妙的時刻,自是門庭冷落,沒有人敢登門拜見。二皇子耶律玄舜倒也耐得住寂寞,就像守株待兔的狼,隨時等候宋國露出頭頸來,便一口咬上去!
“蕭殷這回是去哪兒了?”耶律玄舜似乎并不在乎。
“似乎是去了……青樓?!?/p>
“哈……”耶律玄舜倒是大笑,“去便去吧。這么活活憋在館驛里自是難熬,讓他去散散心也好!”
“殿下,微臣只恐蕭四公子生事。”蕭殷仗著是國舅公子,一向行事魯莽。
“怕什么?”耶律玄舜冷笑,“我還正想生點事端出來,否則他宋國朝廷真將咱們當(dāng)成羊了!青樓,正是生事的好地方!”
龍帳內(nèi)靜悄悄的,契丹皇帝耶律真元獨自躺在虎皮大褥上,帳內(nèi)再無第二個人。榻邊幾上,一個金杯已是倒了,杯中殘酒淌了一桌。
“誰?朕吩咐過,今夜誰都不見!”盡管小兔子并未說話,醉中的耶律真元依舊保持著警醒。
小兔子輕輕一嘆。每當(dāng)天狗吃月的夜晚,皇帝總會獨宿龍帳,后宮及臣工一概不見。不管有何事,概延明日。
“出去!朕的旨意你也敢不聽!”耶律真元見小兔子竟然還在帳中,登時雷霆大怒!
“皇上?!毙⊥米咏K于開口??沙隹诘纳ひ魠s哪里還是之前那個嬌柔的婢女,分明是小六!
“你……”耶律真元猛地從虎皮大褥上起身,瞇起虎目遙望帳門,“……雪宸?”
“正是微臣?!?/p>
耶律真元老淚橫流,親自奔過來扯起地上的少年,卻揚手就是一個巴掌,“你叫朕皇上,還自稱微臣!怨恨父皇,又豈有怨恨到這個地步的!你可知道,父皇想念你到恨不得扔了朝政去尋你!你去哪兒了,你說這些日子你竟是去哪里了?”
契丹的六皇子名為耶律雪宸。“宸”原為北極星所在,后引申為帝王代稱。耶律真元給六皇子以“宸”為名,便是貴重已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