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緣真人出家前沒忘了稟告景和帝,雍王許知文被害前夕曾經(jīng)痛責(zé)過兩名犯事的仆役,她疑心夫婿失足墮馬與此相關(guān)。景和帝遂叫心腹密查,又查到他們曾在某家醫(yī)館私配過可致人畜顛狂的藥物??上麄兾纷锾油?,卻因身上所竊重金為賊人盯上,早已身首異處……
案情已經(jīng)很明了,許知捷開始在父親面前惋惜那個屈死的小丫頭,又被章:皇后喚到昭陽宮狠訓(xùn)了一頓。杖斃侍女不過是為了推出個替罪羊,把那些暗地里疑心大公子死因的政敵嘴巴堵住,誰會真的在意一個侍女的生死呢?
一個卑賤的侍女而已。
螻蟻般的性命,生也罷,死也罷,好像并沒那么重要,當(dāng)然更不會有人追究。
歡顏明知這必是許知言在設(shè)法為自己洗脫罪名,卻納悶道:“二殿下,大夫人怎么跑去出家了?又怎肯為我撒這個彌天大謊?若是給人拆穿,那還了得?”
許知言已趕在除夕前悄悄將她接回她住慣了的太子府,——如今已改了府名,依著他的封號被稱作錦王府了。
她被安頓在閑人不許踏足一步的萬卷樓暫住,雖然不便露面,但又聞著了熟悉的書香,唇角已不覺上揚。她的性情甚是活潑,獨看書寫字時安靜。
許知言覺出她的安然,亦覺開懷,微笑道:“這個沒什么,不過仿了前朝之事,讓她先頂個出家的名義解了和父皇公媳的名分。我允她隔段日子幫她設(shè)法還俗入宮,五弟也悄悄找她說了一堆好話,她日后還想在宮中立足,怎會不幫忙?”
“皇上呢?皇上……他怎肯容下我?”
“當(dāng)日父皇尚未登基,唯恐落人口舌,手段當(dāng)然毒辣。如今根基已穩(wěn),他既打算順?biāo)浦奂{下吉氏,哪里還怕你一個小丫頭說閑話?”他從白玉棋罐里掏出棋子,慢慢地在棋盤上擺著,悠悠道,“何況我告訴父皇,你從小便研究致我目盲的血咒之術(shù),似乎已經(jīng)找到了醫(yī)治我的竅門。他心疼我,也便顧不得再追究你了!”
歡顏點頭,卻說不出的寒心。
她輕聲道:“二殿下,他也是大皇子的親生父親?!?/p>
許知言緩緩道:“大哥不該因了心中抱怨便對著楚瑜的心腹口出惡言,暗露聯(lián)手之意。父皇素來謹(jǐn)慎,被他撞破后便一直暗中遣人監(jiān)視他的行動。既然認(rèn)為他有背叛之心,當(dāng)然再也容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