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水上跳大神

恍惚間，君珂感覺自己好似又回到了穿越時空的那一霎：星光碎裂，黑云幽邃，剎那千年。

飛機、火車、蒸汽機、汽輪、秦淮八艷、甲午巨炮、旗袍、乾清宮、煤山、鈞瓷、《清明上河圖》、關漢卿、蒙古健馬、錦衣衛(wèi)、女帝、玄武門……泱泱中華，追溯歷史千年，卻在某一個拐角沖入平行空間。

那些破碎的光影又濺射開來，慢慢拼湊組合，幻化成三個人：英氣揚眉的黑衣少女，胸器傲然的美艷女郎，一臉老實相、從蛋糕里抬起頭的小小姑娘。

有什么沉沉壓在她的胸口，她努力抬手抓撓，想要搬去那橫亙在姐妹間的天涯之重。這時，一雙手穩(wěn)定有力地攥住了她的手指。隨即她便覺得身子一輕，向上浮起，隱約間頭頂一片燦爛光華——她正向光明而去。

恍悟得救，忽覺愉悅，她抓緊那手腕，將臉靠了上去，喃喃道：“太史……大波……臻……”

嘩啦。

破水聲起，天光大亮，君珂睜開濕淋淋的眼，發(fā)現自己身處一條河中。

身側緊緊抓住她的納蘭述，正在微笑。

他猜出地道靠近城中河流，于是鑿墻放水，雖然第一時間抓住了她，但水流兇猛，中途將他和君珂沖開了。他本已經快游出河面，又下去尋她，看見她時，便見她神智迷糊，胡亂抓撓。他以為她會像許多溺水的人一般死抓住他不放，她卻輕輕靠上他的手腕，姿態(tài)溫柔，合起的眼睛像正合著一個向往的夢……那種迷茫又思念的神色。

納蘭述心中一動，手指不自覺地想撫上那張臉，想體味指尖下是否有著同樣溫柔的起伏。

君珂卻突然睜開了眼睛，有灼然的金光一閃！

納蘭述手指頓住，慢慢收回。

君珂沒有在意他的動作，她正看著他的臉。眼前的少年已被水沖去了面巾，雖一身透濕，但在看到他的剎那間，君珂還是覺得，這春末原本盛至逼人的麗景，突然褪了顏色。

灼灼山茶，皎皎碧波，他在流水間低眉淺笑，春光只在一人眼底。

芝蘭玉樹，烏衣風流。

君珂一時只覺得炫目，喃喃道：“閃瞎了我的鈦合金狗眼……”

真正擁有狗眼的那貨，正在歡騰地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