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欽醫(yī)生以前是個漁夫,”船夫笑了笑說,“那條鳊魚他掛好久了。做了醫(yī)生之后,他也不怎么出船了,不過捕魚季節(jié)一到,他還是經(jīng)常去他的花園那邊釣釣魚。法蘭德先生就住隔壁,在堤岸的另一邊。”
法蘭德先生的屋子離河道更遠一些,迪克和多蘿西這會兒只能越過樹梢,看見樓上的幾扇窗子。不過,他的船庫倒是可以看見,他們兩家之間的那段堤壩也在面前一晃而過,眼前還有一片片蘆葦蕩和柳樹后的閃閃波光。再往前,他們見到了更多的房子,有些是新建好的,還見到一架掉了旋臂的風(fēng)車。不遠處是一個渡口,有一條渡船正在擺渡,船上裝著一輛二輪馬車。緊挨著渡口的是一家老旅館,渡口邊還停著一兩條船,多蘿西指著其中一條問是不是他們的,巴拉貝爾夫人搖了搖頭。這已經(jīng)是村盡頭了,汽艇又一次加大了油門往前開。沿途他們看到了一座小山,山坡上有一座小教堂和一幢大房子。山坡下的水岸邊有一群水雞和黑綿羊,正在爭搶著進食。堤壩邊也拴著一條小船,不過也不是他們要找的船。
“不會還有好遠吧?!钡峡苏f。
“媽媽還說就在霍寧呢。”多蘿西說。
“你們坐穩(wěn)啦。”巴拉貝爾夫人說。
接下去的河道變得曲曲折折,每拐過一個彎,他們都以為馬上就能看到他們的船了。
終于,那艘船出現(xiàn)在眼前了,但他們一下子沒認出來。那艘潔白的游艇就靠在岸邊,船艙和座艙井上都遮著天篷,好像就等著過夜了。
“哦,看啊,快看!”多蘿西喊了起來。不過她看的不是那艘游艇,而是緩緩駛來的一條老柚木船。船上豎著一根粗短的桅桿,桅頂上還掛著一面黑色的旗子。有兩個小男孩各拿一支槳在劃船,還有一個站在舵柄旁,用一架碩大的老望遠鏡對準(zhǔn)岸上的什么東西觀看。三個小男孩頭上和腰間都系著色彩鮮艷的帶子,可能是他們的頭巾和腰帶。汽艇迎著那條船駛過去,迪克和多蘿西很快就看到船頭上的幾個白色大字,不由得念出聲來——死神與光榮號,字上的油漆斑駁丑陋。
“布爾河上不會有海盜,對吧?”巴拉貝爾夫人說。
船夫哈哈笑了起來。當(dāng)他們的汽艇擦肩而過的時候,死神與光榮號的舵手揮了揮他手上的大望遠鏡,船夫也向他揮了揮手?!盎魧幃?dāng)?shù)氐暮⒆?,”他回過頭來說,“三個都是造船工的兒子,也是‘左右舷’和小湯姆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