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謝過好心的里納女子。未及廟門，卻聽到陣陣沙沙聲河流般灌耳而過。仔細(xì)一看，前方分明有一片人叢，背脊一弓一弛，忽高忽低。

待走至跟前時(shí)，我驚呆了。

人群烏壓壓鋪滿了空地，如海潮、如松濤、如貼地蔓延的苔蘚--這些衣著灰樸，手持墊物的朝圣者，他們將身體一次次撲向大地。叩首，用全部的身心。他們就像苔蘚一樣單純而執(zhí)著地依戀這片土地，依戀著創(chuàng)造這一方水土的神靈。

“啊……”我輕呼一聲，腳下一個(gè)趔趄，人突然向后倒仰。

“小心小心！”有人從后面扶住了我的腰。

我回頭。

“怎么又是你？”我不由得吃驚。

“不是我你早就摔倒了?！焙ｏw一臉淡然，“看什么這么入迷？”

“我……對(duì)了，他們--”我指指面前大片里納人，“他們?cè)诟墒裁?？?/p>

“收起你的手指。”他沉聲道。

“啊？”

“這是規(guī)矩，在這里不許用手指任何東西。”

“那應(yīng)該怎么做？”

“像這樣。”他攤開手掌，做了個(gè)類似于“請(qǐng)”的手勢(shì)。

“為什么？”

“不為什么，是規(guī)矩?！?/p>

“要是我不這樣呢？”

“那你就會(huì)挨揍?！?/p>

“誰揍我？”我嚇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