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坐吧!”他又鼓動,“其實也沒多遠(yuǎn),一會兒就到了。這不也挺好嗎?在城里哪坐得著這種車--出來玩就圖一新鮮,這多好!瞧瞧……”他用力拍拍車身,一塊生銹的鐵板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他咳了一聲,“那個,坐不坐?同志們,過了這村兒可就真沒這店兒了。”
眾人再次用眼神交流了一遍。
“要不……坐吧?”終于有人開口。
“是啊,反正海飛說也不遠(yuǎn),就坐吧?!?/p>
“也好,反正也沒坐過這個,當(dāng)體驗生活了,也挺好玩……”
男人們先上,之后拉住女生連滾帶爬地往車斗里翻。
正當(dāng)一略顯豐腴的姐兒們手腳并用奮力攀爬的時候,不知哪兒傳過來一聲慨嘆,“這不就是原來運豬的車嗎?”
正伸手拉她的哥們兒冷不防手底松勁兒,胖MM一屁股坐回地上,發(fā)出一聲慘叫。那哥們兒自己先笑趴在車沿,肩膀一抽一抽的。旁人可不敢吱聲,全力忍住笑,重又協(xié)力把胖MM拉扯上了車。
那MM一臉赤紅,不知是氣的還是累的。上得車來,往最里邊的位子一坐,一言不發(fā)。
終于上路了??ㄜ囆值芤粋€噴嚏,濃煙滾滾,一行人就這樣轟轟烈烈、東倒西歪地踏上了征程。
很快進入了無人區(qū)。山風(fēng)撲面,黃沙旋舞??ㄜ囈宦奉嶔ぃS,激越如奔騰的河流。日光強烈,照耀漫漫石灘。大漠荒煙,千里孤山。山中一片黃色,蒼茫,荒涼,萬徑人蹤滅。
我們坐在卡車上。除了海飛,其余人都戴起了墨鏡,蒙住了臉、耳、口、鼻。饒是如此,肆虐的狂沙依舊沒有放過我們,不停地從眼鏡的縫隙中侵襲進來。我們抽搐般眨眼,整理亂舞的小碎發(fā),撫摸被砂石刮疼的肌膚。還不時地要隨著卡車忽高忽低的節(jié)奏突然蹦起,又狠狠跌落。我們?nèi)淌苤ü蓭淼木薮筇弁?,死命抓住一邊的鐵欄。頭腦發(fā)昏,嘴里發(fā)苦,從嘴里一直苦進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