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之這番話其實說得很是大膽,但她說得坦蕩,毫不掩飾內心,反倒讓人覺得直率,又因燕王在這方面確實名聲不大好,晟帝一時有些不知如何應答。
姬恪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杯中佳釀,唇不覺彎了起來。
宴席后,暗夜輕籠薄紗,煙霧裊娜。
成群的宮女將席上的殘羹冷炙一一端下,流水般川行而走,幾點宮燈串成一條回廊,紅漆木的廊柱曲折蜿蜒。
兩個氣質迥然不同的男子立于回廊一頭。
“二皇兄,不知有何事?”溫而不懦的音色,唇畔猶帶笑意。
姬躍斜挑起眉,睨著自己同父異母的弟弟,“姬恪,你一直這么偽裝,不累嗎?”
“恪一向如此,二皇兄何出此言?”
雖然言辭溫和,但姬恪回視過去的視線卻絲毫沒有躲閃。
片刻后,姬躍撲哧一聲大笑。
單論皮相姬躍確是比不上姬恪,但姬躍向來喜怒形于色,從不壓抑自己的情緒,他神采飛揚,比姬恪的恭謙和順生動得多。大笑之下,容色極艷,此時若是有女子在側,只怕要當場失神。
大笑后,姬躍的神情變得柔和,“四弟,你何必同我如此生疏。你在齊州的八年是因為誰造成的你恐怕也清楚得很,你我都不喜歡姬止,更不愿許后掌權,何不彼此合作?此后皇位一事,你我再各憑本事,如何?畢竟若是姬止即位,你我以后只怕都會……而且,弒母之仇,我絕不會忘。”最后一句卻是咬牙切齒說出的。
姬恪似乎沉吟了一刻,才低嘆一口氣,“是。不過,二皇兄,皇位之事我從未想過?!?/p>
拍了拍姬恪的肩,姬躍笑得極是親昵,“那更好,我也不愿與四弟你相爭。這樣,你若助我為帝,我保你在齊州永世安穩(wěn)。”
姬恪但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