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對峙

【此時】

姜楊從顧恣揚辦公室出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半黑下來。因為又開始下雪，路上的行人都急匆匆的。冷風吹過來，雪花打進她的衣領里，帶來一陣寒冷。

她站在十字路口發(fā)了一會兒呆，最后向著畫廊的方向走去。她現(xiàn)在不想回家，畫廊至少還有工作等著她去做，不像家里，又黑又冷，沒有人等著她回去。

她來到畫廊，發(fā)現(xiàn)除了打更的大爺，其他人都已經(jīng)下班了。她打開展廳的門，走到張墉那張最著名的畫面前。她左右轉(zhuǎn)了轉(zhuǎn)，終于找到了自己認為最舒服的位置，然后盤腿坐在了地板上。

“《城池》？這亂七八糟的畫上哪有什么城池呢？”姜楊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那張油畫，自言自語道。

“每個人都會筑起一個圍墻用來保護自己。城池是筑在人心里的，它是抽象的，表達的是相愛的兩個人的內(nèi)心世界?！鄙砗笸蝗粋鱽砹藦堒穆曇?。

姜楊驚訝地回頭，開玩笑道：“你跟蹤我？”

“東西落在這里了，我只是順路回來取而已。當然……不排除我想在這里遇見你?！彼α诵?，順勢在她旁邊坐了下來，從懷里掏出一小瓶度數(shù)很高的洋酒。

“你說一個人喜歡另一個人，能到什么程度？”姜楊悶悶地問道。

“不清楚，或許不論是誰愛著誰，都不會比愛自己多吧?！闭f完，張墉擰開瓶蓋呷了一口酒，然后發(fā)出一聲滿足的感嘆。

“我想也是，所以現(xiàn)在我開始有點理解你這幅畫的意思了?！苯獥钜埠攘艘豢?，辛辣嗆鼻的味道瞬間充斥了整個口腔。

“姜楊……”張墉看著她欲言又止。

“怎么了？吞吞吐吐的，不像你的風格?。俊苯獥羁此裉煜袷潜凰蛄说那炎右粯幽枘璧?，覺得有趣。

“你愿不愿和我在一起？”張墉像是鼓足了勇氣似的抬起頭，眼睛里帶著一種決絕的神情。若不是知道他這人平時花花公子的樣子，姜楊還真有可能被他這種純潔無害的眼神打動。

“怎么突然又說這個？”她皺眉，不以為意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