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定必須對現(xiàn)場的一切異狀都秉持懷疑,那么,或許湯田的軟帽也有必要特別注意。那頂軟帽也是高級貨,不過,可惜的是,上面沾著灰色的油漆。
二十七日早上,吃過早餐后,女服務員收拾好餐具正準備外出時,湯田叫住她,要她把自己秋季穿的外套送洗,因為,兩袖和肩頭一帶沾上了灰色的油漆。然而同樣沾上油漆的軟帽,他卻放進衣柜內(nèi)。也不知是打算丟掉,還是不信任熱海地區(qū)洗衣店的技術,或者認為帽子不戴并沒有關系,等回大阪后再找人洗凈。問題的重點卻在于,他是在哪兒沾到油漆的?
約莫一小時后,里面的臥房傳來妻子起床的聲響。大概怕吵醒丈夫,遮雨窗被輕輕推開。但是,事實上丈夫卻睜大雙眼瞪著天花板,腦子里思索著最后的疑問。兇手如此急切地、猶如瘋子般地搜索的物品究竟是什么?那么,兇手是否已找到該物品?看兇手連死者的西裝口袋都翻出來找了一遍,應該是小體積的東西。在調(diào)查會議中,雖提出各種假設,不過,每一種假設都欠缺具體性,只能算是想象。對此,生方非常不滿,他認為今天必須派干練的刑警去將那間客房徹底搜查一次。
透過窗戶照射進來的朝陽,照亮了另一側(cè)墻壁。生方想起昨夜那旅館老板被記者們團團圍住,一副狼狽不堪、欲哭無淚的模樣,忍不住輕笑出聲。就在他望著灑滿陽光的墻壁時,笑容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苦思不解的表情。他想起現(xiàn)場那書院窗戶旁邊墻壁上的血漬。那不可能是死者蹭上去的,用從自己的身體里流出來的血,那么,一定是兇手弄出來的。但兇手不可能是抽象派畫家,在見到鮮血的瞬間,被激起藝術創(chuàng)作欲。
對于這個謎題,檢察官和課長似不以為意,但生方卻覺得其中隱藏著某種意義。兇手為什么要這樣做?在廚房飄來陣陣味噌湯的香氣之前,生方局長一直思索著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