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樣,相對于高中三年的酷刑,大學的生活無異于天堂,面對乍然松弛下來的學習生活和無人監(jiān)督的自由,很多人都感覺如同籠子里放出來的鳥,興奮地撲騰了一會兒翅膀,一下子卻不知道該往哪兒飛。據(jù)何綠芽說,她大一上學期快結束的時候,都還在夢里反復夢見又重回高考前的那一段時光,嚇出一身冷汗。
鄭微第一次對逃課的啟蒙來自于號稱“江湖百曉生”的老張。出于應付的心理,加入圍棋社后她也去過社團所在的活動室好幾回。有時是放學后去,有時是沒課的時候去,不管她什么時候到了那個全活動中心最破敗的場所,都可以看到老張的身影。終于有一次,鄭微忍不住說出了心里的疑惑,“老張,你怎么什么時候都在,不用上課嗎?”老張不以為然地一笑,“傻姑娘,你以為所有的人都像你們一樣每節(jié)課都屁顛屁顛地去上?與其在無聊的課程里虛耗我寶貴的青春,還不如做一些自己喜歡的事?!碑敃r鄭微暗自想,難怪別人都說圍棋社是留級社,我可不能這樣。
即使是大一,工科生的課程也是排得比較緊張的,除了四門專業(yè)課之外,還有公共外語和馬哲、法律基礎之類的公共必修課,基本上每天的課程安排都是滿滿當當?shù)?,偶爾沒課的時間都用在應付沒完沒了的微積分作業(yè)上了。
鄭微在一個下雨的早晨放縱了自己的瞌睡蟲,以頭痛為理由拒絕脫離自己的被窩去上課。忐忑了好一陣,發(fā)現(xiàn)后果不但沒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嚴重甚至可以說沒有后果之后,就開始一發(fā)不可收拾地膽大妄為了起來,除了專業(yè)課不敢缺席,害怕落下了就跟不上之外,那些公共必修課則是能逃即逃。起初她還會讓阮阮給她捏造一張假條塞給班干,但是在所有非絕癥的病由都用完了之后,索性假條也不打了。這種情況在她爸媽各出了一半的錢給她添置了臺電腦之后愈演愈烈,宿舍里的逃課之王就是她和以好逸惡勞著稱的卓美,偶爾也多上一個同樣對馬哲頭疼的朱小北,幾個人閑著就在電腦前大看特看小影碟店出租的肥皂劇,韓劇、日劇、港劇、美劇、國產(chǎn)劇、臺灣偶像劇,葷素不忌,有時看得忘我,就連吃飯都是下課回來的阮阮給打包回來。
阮阮雖然也不是每節(jié)課都聽得聚精會神,但是她的原則是沒有特殊情況就不逃課,寧可神游,也要親臨現(xiàn)場。用她的話說,鄭微都逃得那么厲害,要是她也一樣,像她們這種住混合宿舍的,班上有事情傳達有可能都不知道,何況不幸遇上點名什么的,總得有個人頂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