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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小舅子,姑且稱為S小舅子吧,四十多歲,也是胖胖的,一副精于應酬的模樣。盡管沒有血緣關(guān)系,但感覺和這位S書記有點兒像。
一家人自是一類脾氣,所以,一開始跟我見到S書記差不多,他說的全都是些熱情無用的場面話。好在這次時間不長,一番場面話之后,S書記就打發(fā)他和我一起離開,前去探望當事人S夫人。
等我們上了車,車里只有我們倆之后,S小舅子看起來推心置腹了一些。他先是以夸張的口氣說了一定請我的原因——簡單說就是因為當年白主任的案子(詳見《心靈的密碼》),令不知怎么耳聞到的S夫人堅信我是個不畏權(quán)貴的警察。
接著又開始談這位S夫人了。在S小舅子的口中,這位S夫人簡直乃人間第一受苦人。
只是如果你仔細一聽,就會發(fā)現(xiàn)這連天抱怨的一切,毫無特別不幸之處。雖然似乎出身較苦,但后來堪稱一帆風順,正常地戀愛、結(jié)婚、生子,然后正常地把孩子養(yǎng)大直到送到國外。另外,還“嫁得好”,嫁給了會做官的S書記。所以這位S夫人很早就調(diào)到一個毫無工作壓力,可謂純粹吃公家飯的福利優(yōu)厚的單位。家里一直還有保姆。毋庸置疑,她過得比生活里大多數(shù)女人舒服得多,而且一定更有尊嚴、有面子得多。
所以無法同情起來的我,后面的話只是哼哼啊啊地應付著,腦子里轉(zhuǎn)回了最初那幾句交談——覺得我會不畏權(quán)貴?為什么要求這一點?或者說S夫人認為誰能“權(quán)貴”到害了她,而一般沒有勇氣的人都不能為她申冤呢?
恐怕從任何角度看都只有S書記啦!
我腦海里又浮現(xiàn)出S書記那張胖胖的、笑容可掬的臉,看起來很親切,但也絕對是可以冷酷無情的。
可問題是,像S書記這種恨不得活到皇帝后宮里的狀態(tài),似乎也沒必要這樣對待老婆吧?一般這種事,是“怕一不怕多的”。越多,正宮之位反而越安全。
當然,這是老婆死了心,只想保住位置的那一種類型。常人還是受不了的,火冒三丈變成王熙鳳的也很多。我又想起了剛才S書記說到這些情況時痛苦厭倦的神情。一旦真醋意大發(fā)變成了王熙鳳,倒也確實存在殺了解脫的可能。我又想到了S書記剛才給我介紹的情況,如果所言不虛,真是懷疑投毒,那投毒也是有條件的……
非常值得高興,就在我剛想到這兒時,S小舅子也說到了近于結(jié)論的感嘆。
“……所以我大姐身體一直不好,都是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