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什么呢？如果鋪上太便宜的東西的話，誰也不會來。我可提前告訴你，咱沒錢鋪西藏地毯?！?/p>

說到這里才想起來，快到發(fā)獎金的時候了。這個季節(jié)里，有很多人會更新家電、裝修室內(nèi)，那么這些家庭淘汰下來的大件垃圾也會很多。正彥向當(dāng)?shù)氐呐f貨店撥通了電話，福利志愿者組織經(jīng)營著這家店鋪，也正是彥以前的同事創(chuàng)設(shè)的。

詢問之后，店鋪說是有幾塊半新不舊的地毯。于是正彥和矢口兩個人馬上就出門，拿回了店鋪也犯愁處理的舊地毯。地毯比較臟，仔細看還會發(fā)現(xiàn)地毯毛的縫隙里有白色粉末狀的東西在蠕動，原來是壁虱。于是兩人在公寓的停車場將地毯鋪開，在秋末冬初寒冷的大風(fēng)中，用洗滌劑和刷帚仔細地清洗。

等到?jīng)]什么水氣的時候，將地毯鋪在了破爛不堪的地板上。入口處原來正彥的書架換成了櫥柜。正彥一大半的書數(shù)百本賣給了舊書店。有關(guān)法律和行政方面的書以及制作游戲時作為資料使用的宗教書籍和古典幻想小說，都毫不猶豫地塞進紙箱運到了舊書店，僅僅賣了四千日元。從拿到錢的那一刻起，正彥感覺到此刻和之前的人生徹底告別了。

在裝飾板表面蓋上布便做成了祭壇。矢口從高元寺的奇異店鋪里淘來了香爐，將其與用紅酒瓶做成的佛像一起放在了祭壇上。隱藏在布下的收錄音機播放著NEW AGE流派的音樂家用電子樂器演奏的音樂。“精神的安定和治療”是宗教提供的服務(wù)中的一大支柱，所以這樣的道具不可或缺。

布置好后，剛松一口氣，矢口就開始不住地咳嗽。

“嗯，感冒了？”

“沒有，哮喘……”矢口用嘶啞的聲音回答道，痛苦地吸著氣。

正彥匆匆忙忙打開了門，并將換氣扇調(diào)到了最高檔。初冬的涼風(fēng)穿過室內(nèi)。

由于匆忙完成了室內(nèi)的裝修和掃除，室內(nèi)充滿了洗滌劑、黏合劑以及新的化纖類布料散發(fā)出的刺激性氣味。

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換氣通風(fēng)，矢口終于不再咳嗽了。

“你有哮喘啊？

“成年以后基本上沒犯過。”

“是不是太累了？”

矢口說沒什么大不了的，正要點著香爐的時候，被正彥匆忙制止了。煙會刺激喉嚨使哮喘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