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表面一套背地一套，就這幾個人，當(dāng)面都跟我好得不得了，稱兄道弟，酒也喝過好幾回?？伤麄兪樟死畎旱暮锰?，怎么會不倒戈？他們清楚我沒有背景。李昂在北京能為他們提供多少方便，他們心里很清楚。人都是很現(xiàn)實的?！?/p>

“可是，他們不就是在一起看了場球嗎？也許不像你說的那么嚴(yán)重。”

“你沒有聽出來嗎？什么足球啊、買彩票啊，都是假的。他們其實是在說選舉的事。他們都已表態(tài)，會讓李昂當(dāng)選。李昂喜歡國際米蘭而我支持AC米蘭，這不是什么秘密。我和學(xué)生會這幫人一起待了兩年多，去酒吧看球也看過不下十次了。他們的意思很明顯?！?/p>

錄音筆還在播放，里面吵吵鬧鬧。蘇揚卻呆住，說不出話?，F(xiàn)在她了解了，就是在這種不經(jīng)意的聊天與嬉笑間，他們已不著痕跡地進行了行賄、受賄、站隊，交換了各自的利益。

她低頭沉默著，又聽他說：“現(xiàn)在主席團里，能有實力拉攏這些人的，只有李昂。對于我，以及其他靠自己實力來爭取的人來說，并無公平可言?！?/p>

她站起來，伸手撫弄他的頭發(fā)。這世界上哪有絕對的公平公正？他應(yīng)該知道得比她清楚，為何還要心懷不滿？不就是個學(xué)生會主席嗎？不當(dāng)就不當(dāng)了吧。

他起身走到窗臺邊，掏出煙，按下打火機。

“你怎么抽煙了？”她愣愣地看著他。

他沒說話，深深吸了一口，把打火機隨手往窗臺上一丟。他舉手投足間是一副落拓不羈的樣子，和十六歲的時候一樣?？伤麄兌疾辉偈鞘鶜q了。她心里一陣傷感。

時光在他們中間無情地流淌過去。屋子里靜靜的，只有錄音筆還在播放，那個夜晚的喧鬧和其中的陰謀在這個安靜的小屋里似乎又重演了一遍。沒錯，這個世界是現(xiàn)實的，智慧、勤奮、才華、良心等等美好的東西在利益的誘惑前往往不堪一擊。

錄音筆還在沙沙地響著，觸動她的愁緒。她嘆了口氣，從沙發(fā)上拿起錄音筆，關(guān)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