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時候,我才知道我
第一,沒有滑雪車鏟過的新雪真的很軟很軟,這種被高度稱贊的粉雪,對于在東岸雪場總是滑冰雪混合雪的我,是從來沒有經(jīng)歷過的。只要一跌倒,就整個人陷進去了,想用一只手撐著站起,只會越陷越深,最后還是得把雪杖交叉,靠著對雪壓力平均分配的原理,推著雪杖交叉處站起。
第二,下山的時候到處都是樹,對于習慣雪場的空曠,想在哪里轉(zhuǎn)彎就轉(zhuǎn)彎的我,多了不少心理壓力,雖然坡度不是很陡,我在雪場也轉(zhuǎn)過更緊的彎子,但是看著越來越近的那棵樹,身子就很不爭氣地自動跌倒了,而跌倒代表超過十分鐘的掙扎站起,唯一的安慰是,好歹我不是“灰頭土臉”。
和滑雪說再見
博士班畢業(yè)后,我從東岸搬到西岸,車子的空間有限,對著幾年下來累積的大量戶外裝備,也只能有所取舍。雪具、雪靴、雪杖、頭盔,送的送,賣的賣。去滑雪場滑雪,太奢侈了,油錢纜車票林林總總的加起來,一天一百美金跑不掉。在別人整理好的滑雪道上滑雪,對于不敢飆速也不敢做花式的我,也已經(jīng)沒有進步的空間。
真正要從事荒野滑雪,需要精準敏感地判斷雪崩的可能性,萬一災(zāi)難不幸發(fā)生,還要能夠迅速地找到和挖出被埋住的人。我大部分靠滑雪吃飯的朋友,都和雪崩有過近距離的接觸,好幾個還曾齊腰、齊胸甚至齊頸陷進雪堆。據(jù)統(tǒng)計,奪走戶外從事者生命,雪崩占了很高的比例。
于是,我決定還是乖乖地專注比較安全的攀巖運動,也許等老了,爬不動了,再到哪一個滑雪場重溫舊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