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倆一邊哧哧地笑開了,一邊把幾個餃子送進嘴里,味道還真很好,尤其是蘸過辣椒醬之后。
趁著嚼咽兩個餃子之間的空隙,我問了他一個從我們交談以來我一直想問的問題:“你不是這兒的人吧?”
他愣了一下,“我?這兒的人?你怎么會這么想?”
“也不是不可能呀!”
“什么?。∧闳ミ^山西沒有?”
沒有,但光想到那些山,我已經不禁打了個冷戰(zhàn),“山西就是河北西邊的那個商貿大省吧?”
“對,還不只如此呢,它還是中華文明的搖籃!”
“是嗎?我以為那是西安附近的地區(qū)?!?/p>
“什么?。∧銢]聽說過那個說法嗎?十年中國看深圳,百年中國看上海,千年中國看北京,三千年中國看陜西。五千年中國,”他驕傲地瞅我一眼,“看山西!” 晚上回到賓館,我整理著照片,翻來覆去地考慮著下一步的行程。剛才應該問問他老家具體在山西什么地方,那里是什么樣子,我心想。距離山西的山區(qū)還有三天或四天的路程,前面等著我的到底是什么,我心里完全沒譜。到現(xiàn)在為止,我走過的都是一段段幾乎筆直平坦的路。盡管如此,我還是不得不屢屢停下休整幾天。而在山西,地圖上的路像在向我發(fā)出挑戰(zhàn)似的盤盤繞繞。
我現(xiàn)在想象著自己在山路上的慘狀,幾乎都能聽到自己壓在背包下發(fā)出的呻吟。
當年從巴黎走回德國時,山路也是最辛苦的:起初是阿爾登山脈的橡樹林,后來是埃菲爾山區(qū),最后是那陰雨綿綿似乎沒有盡頭的紹爾蘭地區(qū),而這一次,我的行李至少是那時候的三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