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國故意從車旁邊走過，他看到張瑾在車里撲向男人，堆滿了笑靨，就像暫停鍵被重新開啟，霎時平靜的氣場突然就熱鬧了起來。張瑾前后幾秒鐘的變化讓李南國有些吃驚，也讓他有些失望——大抵女人給男人如此待遇，要讓她轉(zhuǎn)向他人，似乎有些難度。

這時，張瑾家大門口已經(jīng)坐了個老太太，正跟另一個買菜回來的老太交談著什么，剛才看到張瑾過來，彼此都沒打招呼，仿佛她們不是鄰里，而是路人。不過顯然，兩個老太太的眼睛是掛在張瑾身上的，好一會兒，她們不說話，就看著張瑾進到車里。

旁邊，一只哈巴狗正嗅著另一只牧羊犬的屁股，興奮地在原地直打轉(zhuǎn)，而牧羊犬并不很熱烈地配合，它保持著某種矜持，或許在它看來，自己沒有跑開就是最好地回應了。柴衛(wèi)是典型的酒量小、酒膽大的人。他多次醉酒都跟張瑾有關。大學的時候，他跟萬詩錦同班，都是班干部，而萬詩錦跟另一個班的張瑾同住，就這樣他認識了張瑾。

他老爸在上學前告訴他，遇到合適的女人，要敢于追，即使一時半會兒追不到，也要在其周圍撒下一些氣味，讓其他同類聞而卻步。“好多哺乳動物都是這樣，雄的在雌的周圍撒些尿什么的，其他追逐者一聞就知道這妞兒有主了，即使仍然想來糾纏，也要掂量掂量。”更何況柴衛(wèi)長得粗粗壯壯，一般人不敢跟他比試力氣。

但是，當他向張瑾表白的時候，她想也不想就拒絕了跟柴衛(wèi)發(fā)展面向婚姻的關系。對于初次的拒絕，柴衛(wèi)沒太當回事兒，他老爸還說過：“女人說‘不’的時候，潛臺詞往往是‘是’，‘不’僅僅是一種本能的姿態(tài)，不代表什么。”

但是，后來發(fā)生的事情讓柴衛(wèi)開始動搖了，他從大一到大四就一直被拒絕，中間他也交往了幾個女孩子，張瑾竟然每每送出朋友的祝福，完全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不過，兩人的交往沒斷，關系還不錯，什么是井水，什么是河水，張瑾弄得很清楚，她的畢業(yè)論文，一大半都是柴衛(wèi)幫寫的。但每當他覺得張瑾跟自己很交心，認為以身相許的時刻已經(jīng)到來，朝著張瑾猛撲過去時，得到的還是斷然回絕。

那天他并沒有喝太多酒，他總盤算著自己得在微醺的狀態(tài)下把張瑾辦了，結(jié)果她接了個電話又跑了。

“你每次在她那兒受了氣，就到我這兒療傷，我垃圾筒啊我！”萬詩錦不無挖苦，但還是給他開了門。

“萬萬，你是知心姐姐嘛?！辈裥l(wèi)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