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尼克·鄧恩 事發(fā)當(dāng)日(5)

消失的愛人 作者:(美)吉莉安·弗琳


那是成年人獨霸的地方,里面玩的都是成年人的一套。也許正因為這樣,我才在丟了飯碗之后堅持要開一家酒吧,它證明了我還是個派得上用場的成年人,是個響當(dāng)當(dāng)?shù)哪凶訚h,盡管我已經(jīng)失去了自己的職業(yè)生涯和立足之地。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了:曾經(jīng)聲勢浩大的雜志撰稿人隊伍還將繼續(xù)縮水,誰讓當(dāng)今有互聯(lián)網(wǎng),有經(jīng)濟不景氣,還有寧愿看電視或玩視頻游戲的美國民眾呢!那些家伙寧愿發(fā)條短信給朋友們,說一聲“下雨天煩死人啦”!不過,誰要是想在溫暖的天氣里到一家涼爽又昏暗的酒吧喝幾杯波旁威士忌的話,坐在屋子里玩應(yīng)用程序可無法辦到。無論什么世道,人們總要喝上幾杯嘛。

我們的酒吧位于街道拐角,秉承著一種任意隨性、東拼西湊的審美觀,最大的特點是一副巨大的維多利亞式飲料架,那上面用橡木雕出了龍頭和天使的面孔,在塑料材質(zhì)大行其道的狗屎年代里,這個木制架子簡直算得上一件奢侈品。說實話,除了這副飲料架,酒吧余下的部分則搜羅了每個時代最不上臺面的設(shè)計:艾森豪威爾時代的油氈地板有著一條條上翹的邊,看上去仿佛烤焦的面包;曖昧的木板墻好似直接從70 年代色情視頻中照搬過來的玩意兒;幾盞鹵素落地?zé)舴路鸩唤?jīng)意間借鑒了我在20 世紀(jì)90 年代居住的宿舍。奇怪的是,這堆不三不四的玩意兒最后卻湊出了一間格外舒適的屋子,看上去不太像一家酒吧,倒更像一間疏于修繕的房屋。

這間酒吧還帶著幾分喜氣,它與本地的保齡球館共享一個停車場,因此當(dāng)酒吧的大門搖晃著敞開時,保齡球館里一陣陣稀里嘩啦的聲音便會隨著顧客一起涌進(jìn)門來。

我和妹妹給酒吧取了個名字,叫作“酒吧”。

沒錯,我們覺得自己玩轉(zhuǎn)了紐約人的那一套—這個酒吧名是個俏皮話,沒有人能真正找到笑點,反正不能跟我們一樣心領(lǐng)神會,懂個百分百。我和妹妹想象著本地人皺起鼻子問道:“為什么你們酒吧的名字叫作‘酒吧’呢?”可誰知我們的首位顧客開口便說:“我喜歡這個酒吧名,就跟《蒂凡尼的早餐》里一樣,那里面奧黛麗·赫本的貓咪就叫作‘貓咪’。”那是一位頭發(fā)花白的女人,戴著一副雙光眼鏡,身穿一套粉色的運動衣。

從那以后,我和瑪戈的優(yōu)越感便一落千丈,這倒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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