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順人愛打官司,芝麻綠豆大的事情都要拿來爭;而且好勝心強,哪怕是弄到傾家蕩產(chǎn),也非把官司打贏不可。知府面前的積案堆到山高,哪里處理得完?因此不勝其煩,將大多數(shù)都推給底下的差吏。
差吏對案件的是非曲直沒有絲毫興趣,他們只對“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有興趣,對“吃完原告吃被告”有興趣。多方刁難、到處伸手的結(jié)果是,使得案件再次成為懸案,又被積壓下來。
就是那些能結(jié)的案子,也往往讓老百姓怨聲載道。其原因是官差不夠用,只能用編外人員,叫作“白役”,大致相當(dāng)于如今的聯(lián)防隊員一類角色。
能夠被派作白役的,大多是些無賴之徒,屬于對社會有害無益的人。一旦奉命辦差,他們便狐假虎威,竭盡吆三喝四、敲詐勒索之能事。
差吏和白役,一文一武,導(dǎo)致“一人投狀,十家破產(chǎn)”,百姓畏之如蛇蝎一般。
胡林翼的解決之道是:無論案件多么瑣碎,知府都要親自審理,不給差吏從中插手的機會。
官府中的差吏稱得上是“潛規(guī)則”中的寵兒,個頂個全是職業(yè)人精。知府要親自審案,那好,我們就另想折。
老百姓膽子小,對辦案程序不熟悉。差吏便鉆這個空子,對原被告收取陋規(guī)。
這就要玩智商了。胡知府別的沒有,但智商有的是。他把辦案的程序和規(guī)則優(yōu)化到最簡便,然后一五一十地寫在傳票上,執(zhí)行傻瓜式一站操作,讓那些想從中漁利的全喝西北風(fēng)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