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善整軍準備攻東京南面的陳州淮寧府(今河南淮陽縣)。
張用制止說:“咱們走到這一步,只因軍中乏糧,現(xiàn)在既然已經(jīng)籌到了糧食,怎么可以輕易攻打國家的郡縣呢?”(“吾徒所以來,為乏糧耳,安可攻國家之郡縣?”)
王善鄙夷地說:“切,你也太鼠目寸光了吧?現(xiàn)在天下大亂,正是富貴易人、貧賤更換的時候,咱們豈能只滿足于求糧呢!況且現(xiàn)在杜充盡發(fā)京城的軍隊前來追擊,想把咱們斬盡殺絕,咱們不能被動挨打?。 保ā疤煜麓髞y,乃貴賤、貧富更變之時,豈止于求糧而已!況京城已出兵來擊我,事豈無名乎!”)
張用默然,良久,才說:“人各有志,不能強求,你既然主意已定,那就恕兄弟不能奉陪了,我準備往蔡州一帶去尋找機會,今日別過,日后書信聯(lián)系。”(“汝攻陳州,吾當往蔡州。然兄弟之義,文字勿絕?!保?/p>
張、王兩軍從此分道揚鑣,天各一方。
第二日,王善在陳州城下架起了幾百架云梯、天橋,大擂戰(zhàn)鼓,催促手下向縣城發(fā)起猛攻。
城頭上守軍則架起了無數(shù)的大爐,燃起熊熊大火,將生鐵燒熔,把一勺勺的鐵水往云梯和天橋上澆去,攻城的兵卒被燒得皮開肉爛,狂呼慘叫,紛紛跌下。
王善在城下督戰(zhàn),看到此情此景,大為氣惱,惡狠狠地道:“除非烏鴉變白,否則決不罷休?!保ā爱斮锅f頭變白,乃舍此城耳?!保┰俅蚊思泳o擂鼓,催促部眾努力攻城。
眼看城上跌下了一排士兵,城下又有一排補上;城上有一架云梯倒下,城下又有一架云梯架起,賊軍殺得性起,越戰(zhàn)越勇,前赴后繼,連綿不絕。
陳州危矣!眼看就要失守了,突然王善后面的陣腳大亂,王善扭頭看去,只見潰亂的士兵叢中殺出一彪人馬,當頭一人手持長槍左挑右刺,橫行直撞穿陣而來,無人敢擋其鋒!
來人正是他最不愿意見到的岳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