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熱鬧的酒客們最喜歡看人家惱羞成怒,當(dāng)即有了一種阿Q摸了尼姑般的歡樂感。我拿著那一千塊看了又看,發(fā)現(xiàn)居然不是假鈔,于是趕緊去找約伯,還了當(dāng)晚的酒債之后,還幫在場的兄弟們買了一瓶哥頓金共享。這種天下大同的感覺如此珍貴,以至于大家都沒有去追究怎么會有人無聊到玩這種賭局。
但不管是為了什么,斯百德都沒有就此收手的意思。
過了幾天,我喝到差不多半夜兩點(diǎn),準(zhǔn)備走的時候,他攔住我,而后直接找上了酒保。
“約伯,把你最貴的酒給我。”
約伯什么都沒說,走進(jìn)后面的酒窖,拿出一瓶真正1982年的正莊拉菲出來拍在桌子上。酒客們停止揚(yáng)塵的舞蹈和吹牛打屁,集體倒吸一口涼氣,圍過來瞻仰。
斯百德對著那瓶酒行了個舉手禮表示敬意,而后從褲兜里摸出一本書。我特意留心看了看他的褲兜,跟所有正裝西褲一樣標(biāo)準(zhǔn),但瞧他摸東西的模樣,簡直當(dāng)自己是哆啦A夢似的,要什么有什么。
B5筆記本大小的書,很厚,紙質(zhì)蠟黃,被純金絲織的外皮妥妥地包住,一個角都沒有露出來。書脊上是一行古英文字,雖然舊,但顯然主人保養(yǎng)得很精心,絲毫不見磨損的痕跡。
他舉起那瓶酒和這本書,展示了一圈,問道:“這兩樣?xùn)|西,哪個貴?”
大家都沒出聲。
大家都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