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著銀白色西裝的中年男人趨步上前,低聲道:“紀先生,敝人是本酒店的西餐部經(jīng)理,對于本部員工這次的疏忽,我真是抱歉萬分,這位小姐的醫(yī)藥費和衣服清潔費本酒店會全力負責,晚餐就權當本酒店請客,請紀先生……”
我暗暗搖頭,這話說得不漂亮,三句話不離一個“錢”字,這男人不該將應對普通客人的一套用在紀敘梵身上,要知道紀敘梵最不缺的便是這個,這人一下子便犯了紀敘梵的忌諱,倒是枉對他的職階了。
果然,紀敘梵甚至沒有理他,只對那早嚇得在一旁顫抖的侍應輕聲道:“你,還有你的直屬上司,明天都不用過來上班了?!?/p>
頓了頓,他眸光掠過那中年男子:“這事你大約做不了主,我自會跟你們總經(jīng)理說。”
他聲音淡淡的,我甚至可以想象到他說話時漫不經(jīng)心的表情。
“紀先生,我……我不是有意的,我不能沒了這份工作,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讓經(jīng)理開除我……”那侍應嚇壞了,連滾帶爬的地走到紀敘梵身邊,攀住了他的衣袖。
他的上司,一個頗為清瘦的青年男子,大抵想不到會有這飛來橫禍,驚慌地看向方才說話的西餐部經(jīng)理,中年男子卻是連忙擺手,讓他不要說話,一臉的無奈。
“何必呢?”夏靜寧緩緩道,“這事他們是有過失,但小懲也就算了,何必將他們的工作也剝奪掉?這樣有些太殘忍了?!?/p>
“殘忍?”紀敘梵眉眼一挑,冷冷道?“原來這在夏大小姐看來是殘忍??上г谖铱磥?,誰弄臟了這條裙子,誰便該死?!?/p>
他語氣狠絕,在場的人無不心中一凜。
我心下涼了半截,本來的喜悅全數(shù)消失,原來,他會問責,歸根到底,是為了這條裙子。
“只是一條裙子罷了?!毕撵o寧微微別過頭。
紀敘梵笑了,目光卻那般幽冷遙遠:“夏大小姐怎么知道,你眼中最普通的裙子卻不是他人心中的至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