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山脅看著真理子,“就算是這樣,戰(zhàn)爭還是戰(zhàn)爭啊。如果我變了的話,戰(zhàn)爭就是唯一的原因?!?/p>
“戰(zhàn)爭的什么改變了你呢?”
山脅稍微考慮了一會兒說:“我們喜歡和小伙伴在廣場上玩。但是小伙伴里,突然有個孩子變得粗魯起來,對其他伙伴很不禮貌。廣場就再也不像以前那么好玩了。于是,我就找上幾個合得來的伙伴,到另外的廣場上去玩??墒窃谀抢镉职l(fā)生了相同的事情。我就又移到別的廣場上去。就這樣,總是找自己合得來的伙伴,自己玩得高興的廣場,可是有一天我突然發(fā)現(xiàn)我沒地方可去了。移到哪兒也都是一樣的了。我不能只是換廣場了,我必須要清清楚楚地對那個孩子王說聲不,必須把孩子王趕出廣場?!?/p>
“你這個比喻很好懂的?!?/p>
“我只是海軍省的文官。我雖然討厭軍人,但是在這個世上,軍隊的存在是很必要的。文官就不用去上戰(zhàn)場,而且還能比普通的市民過得更舒適些。但是,從現(xiàn)在開始,已經再也沒有能容得下自己的廣場了。我開始明白了,像我這樣的只知道輕松地玩鬧的男人是很難生存下去了,我不能再只是為自己尋找容身之處,應該說出自己該說的話,做自己應該做的事。這些,我漸漸懂了?!?/p>
真理子很驚訝地看著山脅。山脅說:“你是不是很討厭這樣的我?”
“不,”真理子搖搖頭,“我喜歡那個興致勃勃談音樂談戲劇的你,也喜歡認真嚴肅地說政治和戰(zhàn)爭的你?!?/p>
突然,喧囂的警笛聲響了。山脅停住了腳步。
火災?
好像在武藏野市的市街道的各個地方都安設了報警器。估計是消防署或是公務所安置的吧。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山脅抱在懷里孩子哭了起來。
路上的行人也都停住腳步,不安地四處張望著。不是火災。因為根本看不見煙和火勢。但是報警器卻沒有停止,并且聲音越來越多了。中島飛機的工廠內,突然發(fā)出更加大的聲音。
空襲!
在場的人好像也是在同一瞬間反應過來了。行人開始跑起來。就像是水槽里的矢竹群一樣開始搖晃。經過人家的門口里,戴著防空頭巾的男男女女忙亂地躥出來。
人們開始叫起來。
“空襲啦!空襲啦!”
可能是消防團的人,一個綁著裹腿的男人跑到了路上來。在道路那頭的消防署瞭望樓上,人頭攢動。拿著望遠鏡朝南面的天空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