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天境道:“我讀黃埔軍校的時候,他是教官。北伐時期,他去了第四軍二十五師,往湖南打,我去了第一軍,往江西打,以后再沒了聯(lián)系?!?/p>
那人道:“最近有他消息嗎?”
程天境搖了搖頭,道:“沒有?!?/p>
那人道:“我告訴你,他跟鄧演達一伙人走動甚密,秘密組建黃埔革命同學(xué)會,進行軍事策劃,公然指責(zé)蔣總司令,還叫囂要打響反蔣第一槍。這種人放任下去,必成黨國之患,斷不能容!”
程天境道:“需要我做什么?”
那人道:“據(jù)可靠消息,明天楚懷荊秘密抵滬,要與共產(chǎn)黨進行接觸。現(xiàn)在是非常時刻,一旦讓他們聯(lián)合起來,勢必如虎添翼,可就不好應(yīng)付了。你是總司令很欣賞的學(xué)生,這次欽點你執(zhí)行任務(wù),希望你能幫他除卻這塊心病?!?/p>
程天境道:“明白了?!?/p>
那人道:“我不管你在哪里動手,使用什么手段,我只要四個字:死要見尸!”
程天境臉上毫無表情,默默點了點頭。
那人又道:“如果需要幫手,我可以給你找?!?/p>
程天境道:“不必了,做這種事,我習(xí)慣一個人動手。”
那人加重語氣道:“你記住,現(xiàn)在還是國共合作時期,不能讓他們抓住總司令的把柄!一旦失敗,完全是你與楚懷荊的私人仇怨,跟南京方面沒有任何關(guān)聯(lián)?!?/p>
程天境道:“放心,這種事又不是第一次干,規(guī)矩我懂?!?/p>
那人贊許地點了點頭,道:“如果行動順利,事后下午兩點鐘,還在這里見面。”說完起身離去。
程天境等他走后,又坐了一會兒,將剩下的半杯酒慢慢喝完,默默走出酒館。
第二天,程天境來到上海國際飯店,按照鑰匙牌上的號碼找到房間,進屋之后,他從床底下摸出一個皮箱,里面是一身飯店侍者的衣服、一把槍牌自動手槍和兩個彈夾。
程天境對這個型號的手槍并不陌生,檢查了一下手槍膛線,發(fā)現(xiàn)這把手槍還沒被使用過,六條來復(fù)線上還保留著出廠前拉切的陰槽紋路。他熟練地拔出彈夾,拉動套管,一顆子彈從退殼窗里蹦了出來,又試了試復(fù)進機簧的力度,對槍械的性能十分滿意。他看了看手表,計算了一下行動時間,躺在窗邊的搖椅上,讓身體放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