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蒙蒙亮，虞方南出現(xiàn)在通匯銀行的大門口，他望著通匯銀行的招牌，默默吸完一支煙，走進大門。

樓上的經(jīng)理室一片狼藉，盧少石顯然一夜沒睡，兩眼熬得通紅，領(lǐng)帶歪歪斜斜地系在脖子上，望著窗外一言不發(fā)。

虞方南見他這副模樣，搖了搖頭，上前道：“你那邊進展如何？”

盧少石有氣無力地道：“我派人去找汪海山，找了大半宿，連個人影都沒有。”

虞方南道：“這不奇怪，他料到你會找他，一定躲起來了。”

盧少石喃喃咒罵一句，又道：“我去了一趟大恒公司，叫人把賬房打開，把所有的現(xiàn)錢搜刮一空，可是……唉，杯水車薪?！?/p>

虞方南道：“有多少？”

盧少石道：“加起來有三四十萬?！?/p>

虞方南道：“只有這么一點兒？”

盧少石道：“大恒公司不是銀行，除了一些應(yīng)急的貨款，從來不存現(xiàn)鈔。大量現(xiàn)鈔都在汪海山掌管的煙館、賭場里，我連夜派人趕去，還是晚了一步，所有的錢都已經(jīng)被轉(zhuǎn)移了，什么都沒抄到！”

虞方南道：“汪海山這么干，是想置你于死地！”

盧少石仰天長嘆，道：“這筆賬非算不可！”他壓了壓火氣，道，“你怎么樣，想出主意了嗎？”

虞方南走到窗邊，向樓下看去，只見三三兩兩的市民聚攏過來，趕早過來排隊取款。他拉過盧少石，道：“這次擠兌危機的根源查出來了，有人在市面上造謠，說通匯銀行發(fā)生周轉(zhuǎn)危機，銀庫空虛，已經(jīng)到了破產(chǎn)邊緣。儲戶不明真相，于是拼命取款，唯恐晚了一步，落個血本無歸?！?/p>

盧少石道：“胡說！我去解釋，向他們說明真相?！?/p>

虞方南哼了一聲，道：“沒用！這時候，除非你把現(xiàn)鈔擺在他們面前，否則沒人相信你的話?！?/p>

盧少石急道：“那怎么辦？”

虞方南道：“非常時刻，只能采取非常手段！”兩人來到樓下的銀庫，只見顧懷安正帶著幾個職員捆錢，忙得熱火朝天，桌子上擺滿了一疊疊扎好的鈔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