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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草松柏，無盡墳?zāi)?，空氣凝垂，深夜的墓園，雖不失莊重肅穆，卻添了幾分陰森，絲絲微風吹來，讓人頭皮發(fā)麻。

向華平和老王一左一右攙著許賽琴緩步走到一座墓碑前。

墓碑上，一張黑白照片里，中年男人露出淺淺的、和藹的微笑，有些富態(tài)的臉龐加上發(fā)自內(nèi)心的微笑讓他愈發(fā)顯得慈祥?？|縷白發(fā)、深深眼紋，意味著主人生前的飽經(jīng)風霜。

照片下面，書“燕鵬程之墓”。

三人在墓碑前站定，脫帽，鞠躬……

“老燕，我來看看你……”許賽琴說著向前一步，蹲下身子掏出手絹，將墓碑上的灰塵小心拭去。

“兒子已經(jīng)從美國回來了，我們現(xiàn)在都很好，你不用擔心……”說到這里，許賽琴發(fā)現(xiàn)丈夫的照片上也落了些灰塵，又用手絹仔細地拭去。

“你說，兒子都這么大了，可還是天天纏著我，早上還會給我熬粥呢……”

許賽琴笑了，由衷地笑了，因為她看到了墓旁不遠處散落著幾片山茶花瓣——燕鵬程生前最喜歡山茶花。

“夫人，少爺一定來看過老爺?！?/p>

“是的，夫人，少爺一定來看過老爺，少爺一定會回來的?！?/p>

許賽琴笑得一臉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