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瞎子，什么也看不見?！甭犝f蕭櫟的來意，老婦雖覺唐突，但還是盡量給予了配合，“不知你想了解什么情況？”

“兩日前，是否來過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笔挋邓妓髌蹋脤Ψ礁菀捉邮艿姆绞竭M行特征描述，“女的一米七左右，男的一米八五以上（身高是可以感覺到的，只要對方講話），兩人均持肅康口音?！笔挋抵赃@么問，遵循的依據(jù)是：那名戴狼頭面具的女子她見過，對方持的就是肅康口音，而實施作案的是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此外，十二年前被捕受刑的案犯也多是肅康人。

老婦想了一陣，最后搖搖頭：“每天來的人這么多，還真記不清了?！?/p>

“不著急，慢慢想想?！笔挋涤米笫滞衅鹉钳B紙錢，伸出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拈起一枚輕輕捻著。看得出來，那疊紙錢是老婦買來黃紙自己剪出來的，紙錢為圓形方孔，每個圓的頂?shù)變啥烁饔幸粋€尖突，內孔左右呈70度的斜角，這些特征跟丁小秋在案發(fā)現(xiàn)場提取的那枚紙錢完全吻合。

“真的很抱歉，我實在記不得了?！崩蠇D顯出無能為力的神色。蕭櫟不再追問，但她刻意做了個提醒：“我找的那兩個人都是殺人狂，此前他們已經(jīng)殺死了六個人，不排除會繼續(xù)作案。如果你想起了什么，一定要打電話給我，我的手機號是13838666638，我叫蕭櫟?！?/p>

老婦怔了一下，隨即應道：“一定，一定?！?/p>

但蕭櫟沒有離開，她的目光被一股奇異的香味吸引到窗臺。于是，她擱下紙錢，循著香味取過那只綠色的小瓶，擰開蓋子放在鼻孔前嗅了嗅：清香宜人，略帶甜甜澀澀的余息。她又嗅了一下，忽然皺起眉毛：這種味道似乎在哪兒聞到過？與此同時她發(fā)覺，一路行來蚊蟲撲面，可這間小屋里，甚至燈泡周圍連一只飛蛾都沒有。盡管由蕭櫟領命前去尋找紙錢的來源，并借此展開對犯罪嫌疑人的偵查，但蔣毅并非放棄對市區(qū)幾所公墓的探訪，結果未能有所斬獲。

回到局里找羅凱匯報情況，敲門半天不見回應，抬手看表恰到晚飯時間，蔣毅只好先下樓到食堂用餐。餐畢，他給蕭櫟撥了個電話，詢問下兒子，同時了解那邊的探訪情況，卻不知為何始終無人接聽。放下手機，他又想起受傷的曾叔，及粘在他鞋后跟的那枚紙錢，心中覺得怪異，遂打算回西郊的老家看看，——他已很久沒回家了。

到辦公室換了便裝，剛收拾提包出門，便被一個人叫住。扭頭看去，見羅凱正站在他辦公室門前，領子敞著頭發(fā)有些亂，看上去像剛剛睡醒，又像失眠多日，一臉的疲頓萎靡，跟上午開會時斗志昂揚的狀態(tài)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