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神田神保町深處的街道里，有一家叫“共榮美術(shù)俱樂部”的模特中介，專門為畫家和最近正在流行的業(yè)余裸體攝影師提供模特。

在模特中介這個行業(yè)，有些店頗有影響且歷史悠久，而共榮美術(shù)俱樂部是兩三年前裸體寫真開始流行時新開的，時常強迫模特賣淫，或讓她們拍攝下流的照片，名聲并不好。

不過世風日下，還是有不少客人明知道這家店名聲不好卻特意來光顧，大概是覺得它比那些一本正經(jīng)的中介要來得方便。

那是一月底的一天，下午四點多，正是開燈還略微嫌早，不開燈屋里就有些昏暗的尷尬時刻。

廣田圭三是共榮美術(shù)俱樂部的經(jīng)理。話雖這么說，這家店的辦公人員總共也只有三個，此時其他兩人都不在。廣田圭三在沒鋪地板的狹窄辦公室里一面烤著火盆取暖，一面和聚在里屋的人聊著不入耳的話題。那是一間六疊大的房間，鋪著榻榻米，裝潢單調(diào)，里面有一個中年男人正摟著三個女模特。幾人聊得正歡。一個男人推開玻璃門，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門上的“共榮美術(shù)俱樂部”幾個字，是最近剛用金粉刷上的。

根據(jù)后來廣田圭三回答警察問題時提供的證言，他第一眼見到那個男人的時候，覺得似乎有一陣陰風吹過，全身發(fā)冷。這倒是言過其實了，但那人的樣子確實讓人看了心里發(fā)毛。

那人的長發(fā)垂過額頭和臉頰，戴著貝雷帽和墨鏡，下頜隱藏在豎起的衣領(lǐng)里，外套拖到腳踝。出入共榮美術(shù)俱樂部的人做這種打扮不稀奇，但此人駝背的程度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得了佝僂病，而且他走路就像在地上滑動一般，完全沒有聲音。他這么“滑”到賬房前的時候，廣田圭三不由得汗毛倒豎。

“打擾了……”那人把額頭貼在賬房窗口的鐵絲網(wǎng)上說，“我想找一個模特……”

他的聲音低到讓人勉強才能聽清的地步，帶著從喉嚨發(fā)出的咕噥聲。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