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從煤山到瀛臺(2)

謀國者 作者:林東林


瀛臺四面環(huán)水,光緒被囚其中,一身是病,壯志漸凋。八國聯(lián)軍進攻,他以雙方力量懸殊主和,而慈禧感情用事主戰(zhàn),結(jié)果一路兵敗如山倒,朝廷特派從四川率師入京勤王的李秉衡,上陣半個時辰即被擊潰,兵敗自殺。臨死前,李秉衡在亂軍陣中寫下潦草數(shù)行遺言,意謂只有主和一途,差人送回京,光緒讀后不禁掩面大哭。

后來聯(lián)軍攻破北京,第二天慈禧即帶著光緒帝一路西逃,在《辛丑條約》簽訂后,才返回北京,返回之后光緒帝一如既往地被囚禁——雖然他的皇位還在,但是卻形同木偶,臣工奏對,不發(fā)一言,有時慈禧示意要他表態(tài),也不過說一兩句話而已。

1908年11月14日傍晚,38歲的光緒駕崩;次日下午,74歲的慈禧也斷了氣。兩個人一前一后撒手了這個滿目瘡痍的江山,一個至死都不能接手,一個至死都不愿撒手。

縱觀光緒這一生,何其壯,又何其悲?對國家而言,他勇于改革,奮發(fā)有為,雖然乏于謀略,在慈禧這樣的政治老手面前幼稚如草,但是其心其志不可謂不讓人感佩,雖然作為一個“上事太后謹,朝廷大政,必請命乃行”的皇帝,他也自知傀儡,然而卻不甘自沉,他為了變法甚至能置生死、皇位于度外,這已經(jīng)不是一個傀儡之帝的價值選擇。

于私而言,光緒帝的私德也是值得稱道的。雖然在家庭生活上有八大不幸,幼時無母愛,長大無歡愛,寂寞寡人,孤苦自守,但他卻能專心謀國謀變,外以雪恥,內(nèi)以安民,欲以明治維新為目標改造中國。同時不要忘了,他是當今皇帝,即使作為一個可以擁有三宮六院的皇帝,他也只有一后二妃,這在清朝皇帝中絕無僅有,而他對珍妃情深意篤,而珍妃卻因他而被慈禧沉井,更讓人不勝唏噓,他有詩曰:金井一葉墜,凄涼瑤殿旁。

殘枝未零落,映日有輝光。

溝水空流恨,霓裳與斷腸。

何如澤畔草,猶得宿鴛鴦。而以此種種,反觀他的變法臣子康有為,卻又發(fā)現(xiàn)是另外一番情景。

康有為提倡“一夫一妻一世界”,卻接連娶了六位太太,娶時大都是不滿20歲的處女,甚至垂暮之年他還在西子湖畔看上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執(zhí)意納為小妾。他又喜歡挾妓游湖,詩曰“南妝西子泛西湖,我亦飄然范大夫”,把自己比作范蠡,把妓女比作西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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