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拉古塔格村就在山坡的下面，另一側(cè)是玉龍喀什河。站在稀稀拉拉的白楊樹邊放牧的人友善而熱情地打著招呼，村口的一家人站在家門口土臺子上面，好奇地注視著庫爾班江他們慢慢地走近。庫爾班江告訴我：“這是村子里最先迎候我們的一家人?！謇锏姆课荽蠖嗍浅孰A梯狀的土坯房子，幾乎每個房子都漏雨。人們的穿著傳統(tǒng)而古老。一些男人的頭上戴著和田帽，身著黑色的長袍，小腿部都用布裹著。一些女人是先用棉布把小腿裹起來，再外套一雙自己用羊皮做的鞋；她他身穿黑色的長袍，頭上裹著白頭巾，上面扣一頂黑色的羊羔皮帽子?！?

從上午10點到下午6點30分。庫爾班江他們用了8個多小時才到達(dá)村莊。村里只有一條主道，村政府和村里的學(xué)校都在道路旁的一個院子里，里面有幾間陳舊破敗的磚房。庫爾班江說：“我先走進(jìn)了學(xué)校。學(xué)校有7間教室，能用的只有4間，剩下的教室隨時可能會坍塌。五年級和六年級共有28個學(xué)生，都擠在一間教室里聽課。對于那幾間太破的教室，我看了看，有些不忍心去按動快門，沒法把它放進(jìn)自己的相冊里，我只拍了這一間最好的教室。”

玉山江，是學(xué)校三位老師中的最年輕的一位。這三位老師中只有玉山江是出去讀書后回來教書的，他在學(xué)校月工資只有150元到200元左右。庫爾班江當(dāng)時問玉山江：“這里的條件這么差，工資又這么低，為什么還要回來？”玉山江回答說：“我覺得我對得起自己，也對得起我的家鄉(xiāng)，村里人都非常尊重我，也非常需要我，這一點就夠了！我想通過我的培養(yǎng)，能把更多的孩子送出去上學(xué)，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學(xué)校有個叫阿瓦提江的少年，今年才11歲，上五年級，是黑山村學(xué)校學(xué)習(xí)最好的學(xué)生。由于學(xué)校里三個老師的課經(jīng)常排不過來，村外四五公里處又有另一間教室，所以有時候，阿瓦提江就代老師給一、二年級的學(xué)生上課。11歲的阿瓦提江因為在村子里成績最好，媽媽也備感驕傲。他的媽媽希望孩子將來有大出息，能到熱鬧繁華的地方去生活。所以給他取名“阿瓦提江”（維語是“熱鬧繁華”的意思）。

村里，當(dāng)阿訇的誦經(jīng)聲在寧靜的村子上空回蕩時，村莊充滿一種神秘的味道?？潘裼幸蛔苄〉那逭嫠?，寺院外墻有些破舊，但寺內(nèi)很干凈。在每天五次的做禮拜的時間，阿訇那悠長而洪亮的誦經(jīng)聲便會久久地在村莊上空回蕩。

這不禁令我想起安博特在《駝隊》一書中記錄的一個傳奇故事。傳說，從前，在一個叫皮夏的小村子里住著一個毛拉和一個普通的阿訇，他們的田地跟一塊荒地毗連，那兒有優(yōu)良的牧場。一天，他們?yōu)檫@塊草地爭執(zhí)起來?？ì敔柮瓟嘌圆輬鍪撬模嵫雷伟①陥猿终f這是他們的共同財產(chǎn)。這事兒鬧到了長老會?？ì敔柮莻€壞男人，他的女兒海尼帕倩也是一個壞姑娘。父女倆合計在院子里挖了個深洞，把女兒藏在里邊，然后，把長老們請來?？ì敔柮岢隽艘粋€解決草地紛爭的簡單辦法，提出，問問這塊草地自己，看它自己怎么回答。長老們覺得這個主意不錯。于是問道：“草地是誰的?”這時，從地下深處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回應(yīng)： “屬于卡瑪爾毛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