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薇道:“那日早上我一開門,便看到門口倒臥著一個人,遍體鱗傷,我身為醫(yī)者,但有一線希望,自然要救治的,就把他弄進門了?!?/p>
童率道:“想必是救你那人見你傷重,不便帶你遠行,才帶你到醫(yī)生家門口的。那人沒留下診金嗎?”
晏薇攤手笑道:“一文錢也沒有,這大半年已經把我的家底都花盡了,所以你買的衣服首飾,我現在拿得心安理得?!睗u漸夜已深了,滿滿一斗的藥茶也已飲盡。
晏薇已經困得眼皮打架,可黎啟臣和童率談興正濃,少年時的種種回憶,別后的諸般情景,說也說不完。
晏薇好奇道:“你們二人身份懸殊,到底是怎么認識的?”
黎啟臣笑道:“那時候我隨父親去鹽池地方,丈量田土,繪制輿圖。這小子小我好幾歲,只有這么一丁點兒大,劍術卻極為高明,我打他不過……”
童率接道:“他打不過我,便軟磨硬泡地求我?guī)煾甘账鐾降?,求我做他師兄?!?/p>
黎啟臣道:“胡說!我比你大,自然我是師兄?!?/p>
童率道:“可惜本門以入門先后定長幼,自然我是師兄。”
黎啟臣道:“師父可從未這么說過,只讓你叫我大哥。”
童率一晃手上的玉扳指,道:“這是掌門信物,現在我是掌門,我新定的規(guī)矩,入門先的是師兄?!?/p>
黎啟臣道:“我先入門,你后定的規(guī)矩,這規(guī)矩自然管不到我?!?/p>
晏薇饒有興味地聽他們斗口,怎奈身子支撐不住,打了個哈欠,用力揉了揉眼睛。
黎啟臣道:“你還是去睡吧,昨天受了驚,夜里想必也沒睡好,應該多休息才是?!?/p>
晏薇輕嗔道:“人家還想聽你們的舊事嘛……”
黎啟臣微笑道:“日子還長呢,不在這一天兩天,你想聽什么,我以后天天講給你聽?!币灰惯^去。
晏薇梳洗完畢,從自己的夾室中出來,發(fā)現那兩個人已經不見了!
注1
鹡鸰在原,兄弟急難:見《詩經·小雅·鹿鳴之什·常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