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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歌啊唱歌(4)

左岸:我們之家,一條愛的河流 作者:(日)江國香織


茉莉就這樣一直等總一郎放學回來,度過半天。

也因此,茉莉上了小學之后很開心,每天都抬頭挺胸和總一郎一起出門上學。

但是到了學校,因為和總一郎不同教室,上課不僅無聊,辮子還會被拉扯,桌子也被畫得亂七八糟。

即便被欺負,茉莉也不動氣。她總是在心里想著“反正無所謂”,或在心里咒罵欺負她的人“跟個白癡似的”。茉莉有“哥哥”在,總一郎站在她這一邊。總一郎不僅長得俊美,個性也溫和善良,總是將這世上茉莉無法理解的片段,為她接合起來。

茉莉非得和總一郎一起才肯上學。放學后,若總一郎還有課,茉莉也堅持等他。有時候在校園的地上邊畫圖邊等,有時候邊踩綠蟲邊等。最后無聊了,還會邊跳舞邊等。在體育館后方,或紫藤棚下。

“茉莉也要交朋友才行啊?!崩蠋熃洺_@么說。

但茉莉每次都回答:“不要!”

心血來潮時,她還會用他們的口音說:“人家才不要呢!”

茉莉是個不管到何處都能跳舞的孩子。雙手向上一抬,閉上眼睛,身體隨著自己亂唱的歌左右搖擺。心情慢慢好起來就開始踏步,四下無人就發(fā)出怪聲,最后還會蹦蹦蹦地跳來跳去。

“茉莉的身體纏繞著音樂啊?!蹦赣H說。

“像只猴子似的?!备赣H說。

“唱歌啊唱歌——唱歌啊唱歌——唱歌啊唱歌——”

茉莉跳舞時的歌大概就這樣,身體配合這種單調的旋律扭動搖擺。

總一郎曾經這么問:“為什么茉莉跳舞的時候要閉上眼睛呢?”

“我也不知道,不知不覺就閉上了?!?/p>

總一郎對茉莉向來溫柔,唯獨當她說“不知道”時極為嚴格。

“你有想過嗎?仔細想想就會知道。想想看吧。”

與其說是斥責,更像是請求,總一郎蹲下來,仰頭凝視著茉莉,以極其認真的口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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