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他就是這樣。”
草莓說:“嗯,他還說有預感要娶個妓女做老婆。我不是妓女,我是個打工妹,而且,沒讀過大學?!?/p>
草莓蹲下來,蹲在坐得歪七倒八的張萍旁邊,頭輕輕靠著他膝蓋,鼻翼上一層薄薄的汗珠。張萍無意識地摸摸她頭發(fā),她用力微笑,嘴角滿是幸福。
我喝掉了最后半瓶。
草莓依舊蹲著,把頭貼得更緊,輕聲說:“老板已經(jīng)決定搬了?!?/p>
我說:“那你呢?”
草莓依舊用力微笑,眼淚嘩啦啦流下來,說:“我不知道?!?我知道自己喜歡你。
但我不知道自己將來在哪里。
因為我知道,無論哪里,你都不會帶我去。高中文憑的小個子女孩蹲在喝醉的男生旁邊,頭靠著男孩膝蓋。
路燈打亮她的微笑,是那么用力才變得如此歡喜,打亮她濕漉漉的臉龐。
在我迷蒙的醉眼里,這一幕永遠無法忘記。這是大學里我和張萍最后一次見面。中間他只打了幾個電話,說退學重考,結果考了個連云港的??圃盒!鄶嗬m(xù)續(xù)聯(lián)系不到三次,再見面,是五年之后。
五年之后,我們相約中華門的一家破爛小飯館。我問他:“畢業(yè)去哪兒了?一年沒聯(lián)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