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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美國,一個陌生的地方(22)

寂寞紅顏:張學良夫人于鳳至的悲慘人生 作者:竇應泰


她在花叢中徉徜著,心里卻想著遠離她的親人。特別是想到此時已在貴州息烽幽禁的張學良,更是時時覺得心神不安。于鳳至到美國以后,曾經托來此探望的蔣鼎文夫人代轉寄一封信。她在信上向張學良報告了自來美國以后的大概情況。特別談到她住進哈克尼斯醫(yī)院以后深得比爾醫(yī)生的精心治療和詹森夫婦的幫助等,她希望遠在國內的丈夫能夠放心??墒?,令于鳳至心里惴惴不安的是,她托蔣鼎文夫人轉交的信函卻如石沉大海。國內一直杳無音訊。張學良生死吉兇,與于鳳至息息相關。她無時不在關注著國內的情況。特別是二戰(zhàn)處于最為艱難的歲月里,歐洲與亞洲兩個戰(zhàn)場同樣讓于鳳至深感不安。她知道中國當前處于戰(zhàn)爭的情勢之下,蔣介石是絕不可能給張學良以任何自由的。她在美國想得到張學良的信幾乎沒有可能,唯一的信息只能依靠美國發(fā)行的英文報紙。她頗感失望的是,她在哈克尼斯醫(yī)院里所能看到的所有華文報紙上關于張學良在國內的消息幾乎只字不見,這就平添了于鳳至心里的悲涼。

“鳳至,你這次去美國,如果能早日將病治好就是我最大的愿望了。當然,病好以后,還有另一個重要的事情等你去辦,那就是咱們的三個孩子,他們現(xiàn)在還在英國。如果你暫時離不開美國的話,我希望你能設法把他們也接到那里去就讀。因為在戰(zhàn)時美國還是比較安全的?!碑敽挽愕年柟馕餍?,映照著哈克尼斯醫(yī)院二樓病室窗子的時候,于鳳至佇立在那飄蕩著野丁香淡淡香氣的窗口,凝眸遠望著醫(yī)院對面那條亮閃閃的小河。在湖南沅陵鳳凰山那座破廟里和張學良分手的前夕,夫妻倆在談到在英國倫敦求學的三個孩子時,張學良曾經叮囑她在紐約治病告一段落的時候,最好親自前往倫敦去探望孩子們。

于鳳至作為孩子們的母親,又何嘗不想馬上與骨肉相連的一女二子相逢呢?可是自她飛抵紐約以后,一直處于纏綿病榻的狀態(tài)。先是接連不斷的醫(yī)療檢查,接下去就是大大小小的多次手術。本來于鳳至想在手術結束之后,前往英倫和分別三年多的孩子們見面??墒悄菚r她的身體術后反應太大,瘦弱而無力,根本就不可能獨自遠行。而且后來溫斯頓?比爾醫(yī)師又堅持讓于鳳至進行術后的放療,這樣一來她只能通過信函與近在咫尺的閭瑛、閭珣和閭玗聯(lián)絡感情。

“莉娜夫人,現(xiàn)在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求助于您,不知道您是否撥冗前往倫敦一次?”于鳳至記得,那次莉娜隨詹森先生由華盛頓來紐約城外的這座醫(yī)院里探望她的時候,于鳳至曾經與美國友人談起她在倫敦的三個子女。

莉娜很意外地望著她:“去英國?哦,我猜到了,夫人一定是惦記著在那里的孩子吧?”

于鳳至會心一笑說:“莉娜夫人,我人雖然在美國,可是我的心早就飛到倫敦去了。如果夫人真希望我在紐約接受放療,那么我就請求您代我去一次倫敦了。不知夫人是否肯于代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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