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每個人都必須被歸類為某個性別的一員(世界上不存在可以逃脫性別歸類的角落)。
你認(rèn)識任何一個沒有被你歸類為男人或女人的人嗎?這本身不就是一個笑話?它足以讓我們每個人看到,性別對社會的掌控是多么牢不可破。
7.男女的二元對立是“自然”的(因?yàn)槟信袆e,所以不論科學(xué)家還是普通人都把男人和女人區(qū)別對待)。
光譜的一端是黑,另一端是白,中間有著廣闊的灰色地帶,或者,繽紛的彩虹地帶。
一端是左,另一端是右,左右之間的是中間。
一端是出生,另一端是死亡,生死之間的是人生。
但是,我們只看到了兩個端點(diǎn);我們堅稱,性別也只能男女二分;我們強(qiáng)調(diào),這才自然。
藍(lán)、黃、綠,自然?自然?自然。
8.成為某個性別中的一員是“自然”的(并不是別人決定了你是男或是女)。
二十世紀(jì)八十年代中期,當(dāng)我開始介入婦女政治和男女同性戀政治,我看到一些徽章上寫著:“你的法律管不著我的身體”,或者,“生理非命運(yùn)”。
我以為這些徽章上寫的正是我作為一個變性人的心聲。但是我錯了。如果我企圖決定自己的性別,我毫無疑問地是在違背自然——不管這些徽章怎么說。
當(dāng)我在八十年代中期涉足女性群體時,我被認(rèn)為仍然帶著男性的能量。(我從來不知道“男性能量”為何物,但后來我了解到,它其實(shí)指的是男人的特權(quán)。)她們說我被作為一個男孩養(yǎng)大,因此我沒辦法真的當(dāng)個女人;我充其量不過是個閹割了的男人罷了。這些話讓我很受傷——傷心了足足一整年。
我不斷聽到人們用他們覺得舒服的詞匯來定義我。裝作一個受害者并不難,指戳別人的壞心腸也很容易,但是,把人往壞處想,絕不會帶來對真相的認(rèn)識,也絕不是一種帶著愛意和力量的待人方式。所以,我開始探究他們對我下定義的緣由。結(jié)果我發(fā)現(xiàn),每一個急于定義我的人其實(shí)都有一種焦慮,害怕失去自己在某一性別中的會員資格。我開始尊重這些人保持自己性別身份的需求。
于是我試著說:“對呀,我是個閹割了的男人沒錯,如果你那么覺得的話?!碑?dāng)我能夠?qū)λ麄兊谋砬樽龀鲇淇斓姆磻?yīng)時,我借以對付這一切的幽默感也就油然而生——我不再因?yàn)閯e人對我的定義而感到羞辱。
我仍然保留著那個“你的法律管不著我的身體”的徽章——它比任何從前都更加讓人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