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想想這種榮衰會給社會帶來什么樣的影響。達摩克利斯之劍落下后,享用饕餮盛宴的賓客倒下了,隨之將帶來所謂的連帶損害,危及他人。這就好像一個大型機構的崩潰將會對社會造成影響一樣。
復雜精密的機制,特別是某些類型的精密機制,也會帶來脆弱性,從而使社會受到“黑天鵝”事件的傷害。由于社會往往會從復雜性中受益,逐漸積累起越來越“尖端”的精密機制,社會的專業(yè)化程度越來越強,但恰恰是這樣,社會也變得更加脆弱和更易崩潰。考古學家約瑟夫·泰恩特就對這一理念進行了出色且令人信服的闡述。不過,事情并非如此,只有那些不愿多邁出一步來了解事實真相的人才會這么認為。為了對抗成功帶來的脆弱性,你需要更高的強韌性,甚至更高的反脆弱性。你需要成為鳳凰,或者是九頭蛇怪,否則達摩克利斯之劍便會當頭落下。
命名的必要性
我們知道的事情其實比我們認為的要多,比我們能說清楚的要更多。即使我們正式的思維體系總是詆毀自然,我們對反脆弱性也沒有一個正式的名稱,而且我們對這一概念總是充滿抵觸情緒,但這并不意味著我們的行動也忽略了這一概念。從我們的行為中反映出的感覺和直覺,會超越我們的所知和所記,以及我們的討論和課堂內(nèi)容。我們將用否定法(用我們當前的詞匯無法明確表達或直接描述的)專門對這一點進行充分的討論,就目前而言,請先接受這一奇怪的現(xiàn)象。
在《通過語言的玻璃》一書中,語言學家蓋伊·多伊徹表示,許多原始族群雖然并非色盲,卻只能用語言表達兩三種顏色。但是,在一個簡單的測試中,他們卻可以成功地將繩子與相應的顏色匹配。他們能夠識別組成彩虹的各種色彩之間的差異,但他們卻沒有相應的詞匯來表達這些色彩。所以,這些族群雖然在生理上并非色盲,在文化上卻是色盲。
這其實與我們在思想上而不是在生物機制上,選擇無視反脆弱性的存在是一樣的。要了解思想與行動上的差別,只要想想,你在闡述時可能需要使用“藍色”這一名稱,但你在選擇這一顏色時并不需要。
長期以來,很多我們習以為常的顏色都沒有名稱,在西方文化的主要文獻中也沒有名稱,這一點可能并不為人所知。包括希臘和閃米特族在內(nèi)的古地中海文獻中,也只有極少量的詞匯被用來描述黑暗與光明之間的過渡色。荷馬及其同時代的人所用的色彩詞匯僅限于大約三四種主色調:黑色、白色,以及組成彩虹的一些不確定的顏色,這些顏色常被納入紅色或黃色的范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