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五個月的時間里,理查德的統(tǒng)治穩(wěn)定有序,幾乎所有的歐洲人都認為,他在國內建立了穩(wěn)固的統(tǒng)治。實際上,從某些方面看,他的處境比他父親要好得多。這個年輕人沒有四面樹敵,他的雙手沒有沾滿國內人民的鮮血,保王派愿意讓他成為一個誠實善良的紳士。無論在數(shù)量上還是在財力上,長老會成員都占有絕對的優(yōu)勢,雖然他們和前任護國公針鋒相對,但對現(xiàn)任護國公卻非常仁慈。長老會派希望恢復國內古老的政體,讓它的權限變得更加清晰,更加維護公眾的自由,但出于某些原因,他們對名門望族卷土重來卻充滿了恐懼。理查德正是這種政治家的典型代表,他仁慈、正直、謙虛,才能平庸,對于那些比他聰慧的人,他總是很尊重他們的意見,在君主立憲政體下,他是君主的不二人選。
曾經(jīng)有一段時間,人們都認為在得力助手的協(xié)助下,他能為其父之不能為。議會業(yè)已召開,命令也以古老的形式下發(fā),那些被剝奪代表權的小鎮(zhèn)又重新獲得了他們的特權,曼徹斯特、利茲和哈利法克斯也不用召回他們的代表,紐約郡的代表重新界定為兩名。為了議會改革幾乎瘋狂的那代人,對于那些大的城鎮(zhèn)和郡縣對這種變化隱忍不發(fā)甚至還自鳴得意感到非常吃驚。因為在那個時代,雖然人們已經(jīng)看到了代議制的缺點,并且預見到這種缺點遲早會在實際生活中產(chǎn)生惡劣的影響,但當時的人們對這種影響依舊渾然不覺。另一方面,奧利弗的代議制雖然建立在良好的原則之上,卻并沒有得到普及,那些懷有偏見的人對代議制改革的來源及產(chǎn)生的影響都持反對的態(tài)度。他們認為,它產(chǎn)生于軍隊暴力,沒有產(chǎn)生什么富有成果的影響,只是增加了人們之間的爭論。全體國民都對軍事力量控制政府的形式深惡痛絕,他們渴望建立憲政。因此,雖然恢復原有的代議制是一種異常的現(xiàn)象,也存在著諸多弊端,但它卻嚴格按照法律的規(guī)定進行,恢復了被軍隊摧毀的法律,順應了民意。
在議會中,大多數(shù)人贊成新王朝恢復舊有的公民憲法,但也遭到一部分人的強烈反對,一部分共和主義者公開反對,還有一部分保王黨在暗中破壞。理查德被莊嚴地任命為首席執(zhí)行官,議會不僅接受了奧利弗冊封的貴族,而且還通過了一項決議,承認了在最近的局勢中維護公眾自由的貴族的權力,他們不需要任何新的冊封便可進入上院。
到目前為止,理查德在這些政治家的協(xié)助下取得了很大的成功,幾乎所有的政府部門都按照內戰(zhàn)初期的構想重新組建。如果護國公和議會兩不相擾,毋庸置疑,后來的漢諾威王朝所建立的秩序就會在理查德統(tǒng)治期間建立起來。不過,我們國家有一種力量可以輕易地將議會和護國公團結起來,如果沒有士兵的支持,理查德就只剩下他所繼承的那個偉大的名字,沒有任何威望可言。他沒有帶領士兵取得過任何勝利,甚至都沒有經(jīng)歷過軍旅生活,他的經(jīng)驗和習慣都不冷不熱,因此,他對宗教所持有的觀點和感情根本得不到軍隊的支持。他是一個紳士,大部分時間都心滿意足而不是抱怨不休或喋喋不休。在他處于權力巔峰時,他也表現(xiàn)得非常仁慈溫和;在犯下嚴重的錯誤和遭遇不幸時,他又心甘情愿地辭職。守衛(wèi)室處處彌漫的虛情假意讓他心生厭惡,可他又不會小心地隱藏這種情緒。駐扎在倫敦附近,能對軍隊產(chǎn)生重要影響的軍官不是理查德的朋友,他們憑借在戰(zhàn)場上奮勇殺敵出人頭地,卻全然缺乏智慧和公民的勇氣,而這些在他們已故的那位領導人身上表現(xiàn)得頗為突出。其中的一些人是獨立主義者和共和主義者,雖然他們誠實守信,但卻狂放不羈,弗利特伍德就是這類人的典型代表。其他人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復制奧利弗的成功之路,他的一步青云、成功、榮耀,他在威斯敏斯特大廳的就職儀式以及他在大修道院的隆重喪禮都讓他們浮想聯(lián)翩。他們和他有同樣的出身,接受過良好的教育,他們不能理解的是,為什么自己不能身著紫色長袍,指揮國家的千軍萬馬。他們也像他一樣野心勃勃,唯一不同的是,奧利弗在追求自己目標的過程中隱忍、謹慎、睿智、堅定,但那些人在這個過程中卻表現(xiàn)得急躁不安、優(yōu)柔寡斷、資質平庸。他們徒勞無益地想要模仿奧利弗,其中最出名的就是蘭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