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門,是陳宇光,手上提著一個公文皮箱和一個塑料提兜。
“這么早拜年?太太和女兒還在睡覺呢,輕點聲……坐吧。”陳先生把皮箱平放到玻璃茶幾上,“嗒、嗒”兩聲打開,10 元一張,一捆捆整齊碼好,簇新簇新的一箱錢?!敖衲曜錾赓嵙?0 萬,都是和貴公司做的,沒有其他意思,表示一下心意?!?/p>
“你了解我嗎?”
“我知道你對錢看得很輕。怕你誤會,生意做完了才來表示心意?!?
我笑了:“我這個人志向很大,這一箱錢豈能滿足我的欲望?!?
宇光愣住了,多少有點尷尬。按照他的邏輯,經(jīng)營過程中送禮是免不了的,看倉庫的還需要兩包花生打點呢,更何況一家公司的總經(jīng)理,看他的眼神,似乎是,“是不是嫌錢少了?”
“誤會啦。我的志趣在做一番事業(yè)。國營公司有國營公司的邏輯,私收生意關(guān)系上的禮品可就是受賄。我要是要錢的話,早就干個體了。和你合作不是要私下獲取你的好處,你幫助我們銷售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新的一年,我們繼續(xù)合作。你最讓我感動的,就是受了傷也要趕到深圳換取貨單,你看重的是經(jīng)營中的信用,這也是我看重的。一諾千金!”
他笑了,“這一袋里的冬蟲夏草和天府花生留下來吧。”
“冬蟲夏草拿走,天府花生留下,免得拿去收買倉庫提貨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