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認為是“主謀”的村上國治,于1952年10月被捕。盡管他本人始終宣稱無罪,但1963年10月,仍被最高法院以謀殺罪判處有期徒刑20年。村上于1977年刑滿出獄后,要求重審此案,但被司法當局駁回。1994年11月,他在位于玉縣的家中被燒死。關于起火的原因,警方至今未給出確切的說法。
在逃亡中國的10人中,兩人客死中國,7人在中日恢復邦交后回到了日本,而事發(fā)時系北海道大學學生的鶴田倫也至少在20世紀末仍滯留在北京(近況不詳)。川口孝夫夫婦是中日恢復邦交后回到日本的7人中的兩位。
川口本人開始本無意來中國,他認為自己既與“白鳥事件”并無“直接關系”,則“根本沒有理由流亡中國”。但組織上(日共中央統(tǒng)制委員尾田茂穗)告訴他:“你不去中國也行,作為代價,必須脫離黨組織,如果這樣的話,即使以后你被逮捕,也與黨組織無關。”川口為了能待在日本國內(nèi),曾打算脫黨,但表示:“縱然退黨,我也打算在日本的革命運動、群眾斗爭中戰(zhàn)斗下去?!辈涣希欢螘r間后,組織上又向他提出去中國的問題。但由于此前已經(jīng)明確過“沒有流亡的理由”,“所以此次不以流亡做口實”,而是改口說:“你去北京工作,在北京同黨的領導人見面后再決定具體工作內(nèi)容,工作結束后就回國。此外,因為是去工作,帶上你的夫人一塊兒去”。于是,夫婦倆信以為真。1956年3月,在組織的一手安排下,他們從燒津港 乘小型漁輪“第一勝漁丸”赴中國。 此次行動也是“人民艦隊”計劃的一環(huán)。所謂“人民艦隊”,系指20世紀50年代日共基于武裝斗爭路線,為保存革命的有生力量,有計劃地組織日共黨員向中國和朝鮮偷渡,偷渡用船(多為漁船)統(tǒng)一編隊調(diào)度。 據(jù)資料顯示,以這種形式偷渡到中國的日共方面人士達數(shù)千人,其中包括野坂參三、伊藤律等黨的領導人。
近60年來,圍繞“白鳥事件”的背景和“真兇”問題,日本國內(nèi)始終有各式各樣的說法,大量的書籍(如著名作家松本清張的非虛構作品《日本的黑霧》等)也各執(zhí)一詞,莫衷一是。被認為是“當事者”的日共黨員的自然減員和站在黨的立場上的守口如瓶,尤其是日共中央始終固守事件之初的“公式表態(tài)”,除此之外便三緘其口,不置一詞,更拒絕公開有關的歷史檔案,使這一歷史懸案更加撲朔迷離。雖然在司法層面,案件已然“審結”,但疑點頗多,問題重重,作為歷史事件,還遠未到“揭蓋子”的時候。
五一慶典和“人民大學分?!?/strong>
剛到中國的時候,川口孝夫對社會主義國家的一切都感到新鮮。用他自己的話說,“我在日本,搞了6年反政府的地下活動。來到解放的新中國以后,我切身體會到一種仿佛頭頂?shù)氖^被搬掉的解脫感,還有社會主義和資本主義兩種完全不同的社會制度的差異”。
抵京不久,正趕上1956年的五一勞動節(jié),“這是在勞動人民當家做主的國度里度過的五一勞動節(jié),我心中涌起由衷的喜悅”。當以毛澤東為首的黨和國家領導人及外國來賓蒞臨天安門城樓的時候,站在廣場上的川口認真“聽”著城樓上面宣讀的慶祝大會祝詞,“由于沒有翻譯在身旁,我聽不懂內(nèi)容。然而,我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激動流貫全身,淚水涌了出來。把新中國成立后舉國歡慶的中國的五一勞動節(jié)同象征著‘血腥的五一’的日本的五一勞動節(jié)相比較,我感慨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