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紅星是育英中學足球隊主力,平時為人低調,自信平和,大家都很喜歡他。
我氣憤極了,大喊“跟他們拼!”不顧高中“文革”前的王冀豫,12歲。生勸阻,二十幾個“瘋家伙”砸了校體育器材庫、工具庫,將體操棒和大鎬把等能打人的東西翻出來,人手一件,沖出校門。
師院附中“老兵”高三的欒 ××追著我說:“小黑子(大家一直叫我黑子),這是武斗。我們也很氣憤,能策略點兒嗎?”“不能!不能!”我們喊成一片。我們是外校來增援的,在不冷靜中反成了主角。師院附初中“老兵”與我們本就同屬各個大院,無論“十一”、“七一”、“六一”的,還是“育鵬”、“育英”的,都是從小經保育院、小學兩部制 長大的,大多是同學,共性太多。但高中生是哥哥輩們平日“傲慢”、“少溝通”,無論多正確,此刻的勸阻只能令人更加逆反。
我們都“混蛋”了,一場惡戰(zhàn)開打?,F(xiàn)在很多細節(jié)已無記憶,但一種情緒至今還能感受到,就是“仇恨”!好像那天我們的體能、智能都超水平發(fā)揮。其實以往的團隊訓練、集體主義精神往往在一個最荒誕的時代總能發(fā)揮得淋漓盡致,猶如希特勒的納粹德國。
我們到了糧校附近,最初雙方沒有實際意義的交手,都在試探。對方沖出校門虛晃了幾下,就以滿天的飛石和用螺帽為彈子的彈弓伺候我們。我們只能依仗樹木為掩體,撿石頭還擊。這種無果的僵持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一個小時后結果來了,一輛滿載人員的卡車出現(xiàn)在我們的背后。一個整齊、低沉的吼聲:“打倒‘聯(lián)動’ !”使我們真正明白了這是在“武斗”。對方的柳條帽、工作服、標槍和棍棒使很多看熱鬧的師院附中同學“傻了”。
有人輕聲說:“我們被包圍了 !”
我心里很藐視這些不中用的“好學生”,決意給他們做個樣子,撿起一塊鵝卵石,跳起來扒住卡車的大箱板,沖起哄架秧子的人群大叫:“打呀!”掄起來對車上的“四?三”派同學亂砸。我方的同學清醒過來,亂石如雨,甚至砸到我的背上。
我感到卡車震動起來,趕快跳下??ㄜ嚾顼L一般竄出人群,向糧校門口馳去。
隨著卡車停下,車上人員跳下車,與校內沖出的對立派同學組成一股強大的沖擊力,有兩三百人向我方涌來。
“我方”潰退成一片,僅剩下翠微、育英、太平路 的二十幾個初中生和幾個不知哪校的同學,且戰(zhàn)且退,依仗路邊的樹,撿石頭還擊,有效減緩了對方同學的沖擊勢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