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切利尼自傳》卷一(19)

切利尼自傳 作者:(意)本韋努托·切利尼


正好在這個時候,切塞納的詹賈科莫(教皇樂隊的優(yōu)秀演奏家)通過洛倫佐(盧卡的小號手,現(xiàn)為我們的公爵效力)來詢問我是不是愿意和他們一道歡慶教皇的八月節(jié),他們想讓我吹奏短號,在他們精選的極為優(yōu)美的圣歌中擔(dān)任最高音部。盡管我極想完成已經(jīng)開始制作的活兒,但由于音樂自有其迷人的魅力,另外還由于我想取悅我那年邁的父親,我還是同意參加他們的活動。在節(jié)日之前的八天時間里,我們每天在一起練習(xí)兩個小時。

到了8月1日,我們來到望臺。教皇克萊門特坐在桌子旁,我們演奏著認(rèn)真練習(xí)過的圣歌。演出極為成功,教皇陛下聲稱,他從來沒有聽到過演奏得如此美妙、各聲部如此和諧的音樂。他找到詹賈科莫,問他是如何找到這么出色的一個短號來擔(dān)任最高音部的,并特別問到我是誰。詹賈科莫把我的全名告訴了他。然后教皇說:“這么說他是喬瓦尼師傅的兒子了?”經(jīng)過確認(rèn)之后,教皇表達(dá)了他想讓我與其他的樂隊隊員一起為他效力的愿望。詹賈科莫回答說:“最神圣的教皇,我可不能裝假說你能夠得到他,他的職業(yè)是個金匠,他為此而刻苦努力,取得了奇跡般的成就,掙的錢要比演奏多得多。”教皇接著說:“既然我發(fā)現(xiàn)他擁有的才能超過了我的想象,那我就更想得到他了。一定要讓他得到與你們各位同樣的報酬。以我的名義告訴他來為我效力,我會給他找到足夠的按日計酬的活兒讓他從事另一職業(yè)。”說完他伸出一只手,將包在手帕里的教廷財政署的一百金克朗交給詹賈科莫,說道:“把這些錢分一分,也有他的一份兒。”

詹賈科莫離開了教皇來到我們中間,把教皇的話詳細(xì)地講述了一遍。他把錢給我們八個人分了分,把我的一份兒給了我,對我說道:“現(xiàn)在我要招收你為我們中的一員?!蔽一卮鹫f:“今天就算了,明天我再給你答復(fù)。”

回去以后,我一直在考慮是不是接受這一邀請,我要是放棄了我那高尚的藝術(shù)研究必然要受損失。第二天夜里我夢見了父親,他眼含熱淚,求我看在天主和他的分上接受這一約請。我好像回答說,誰也無法讓我這么做。他頓時顏色大變,嚇得我不知所措。他喊道:“如果你不接受,父親我要咒罵你;如果你接受,我會永遠(yuǎn)祝福你!”我醒來后嚇得拔腿就跑去簽名登記。然后我就給老父親寫信告訴他這一消息,他得知后狂喜不已,結(jié)果突然發(fā)病,險些把老命丟了。他在給我的回信中說,他也做了一個幾乎和我完全一樣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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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我已滿足了父親的真誠的愿望,我開始覺得自己會一帆風(fēng)順,到頭來必定揚名顯貴,頭角崢嶸。因此,我以不知疲倦的勁頭去完成接過來的薩拉曼卡主教的活兒。這位主教是個不尋常的人物,極為富有,但也很難討好。他每天都派人來了解我的動靜。如果來的人發(fā)現(xiàn)我不在家,他就勃然大怒,聲稱要把活兒從我手里拿走交給別人去干。這都是我從事那該死的音樂造成的后果。

我仍然夜以繼日地拼命干,終于有一天我的活能拿出手了,我把它呈送給主教檢驗。主教看了以后更想使它完成,我又后悔不該拿出來讓他看。將近三個月以后終于完工了,上面的小動物、樹葉和人面像要多漂亮有多漂亮。一做好,我就讓我的工匠保利諾拿給那個能干的盧卡諾羅看,我在前面已講過他。生得優(yōu)雅而又英俊的保利諾說:“盧卡諾羅先生,本韋努托讓我告訴你,他讓你看看他的許諾和做好的大家什,另外想看看你做的小玩意兒?!痹捯徽f完,盧卡諾羅就拿起我做的活兒仔細(xì)觀看,然后對保利諾說:“漂亮的小伙子,告訴你師傅,他是個了不起的能工巧匠,我請他接受我成為他的朋友,不要再講別的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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