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音不放心,在文森特順著走廊走了很遠時,他仍然望著他的背影,一直到他消失在樓梯的拐角處。
寶音轉(zhuǎn)身進來,順手帶上門。他看到包綺麗不安地捂著胸口。
“怎么了?”他關(guān)切地問道。
“文森特一定發(fā)現(xiàn)了我們偷窺他,否則他不會說出那樣的話。”
“怎么會?除非他有火眼金睛?!睂氁舨灰詾槿弧?/p>
“無所謂了?!彼p松地舒口氣,“現(xiàn)在,你該研究墓志的內(nèi)容了,如果明天戈恩教授問起來,你也不至于像今天一樣支支吾吾?!彼抗馊岷停瑧z惜地看著他帶有倦意的面孔。
“好吧?!睂氁糇聛砟闷鹜赜〖垼屑毜乜粗恳恍凶?。
“噢……好像有點問題。”寶音喃喃道,“這也太巧了,正如文森特今天說的那樣,也許我們需要從忽必烈那里尋找突破口了?!睂氁裟抗獠浑x拓印紙。
“你說什么?難道墓志上的內(nèi)容與忽必烈有關(guān)?”她著急地問道。
“是的,墓主人是元朝人,并且是忽必烈身邊的重臣?!睂氁粽Z速很快。
“他是誰?”
“不忽木。”
寶音不再說話,他仔細地看著墓志銘,嘴唇不自覺地嚅動著。拓印紙上的墓志銘在燈光下顯得異常清晰:
大德五年乙酉癸巳,不忽木卒于上都,乙酉癸丑葬于哈拉和林鄂爾渾河岸之西北。不忽木,敕勒人也,姓康里氏,其父燕真為莊圣皇后克烈·唆魯禾帖尼之義子。憲宗五年,不忽木生于漠北哈拉和林,其父燕真隨世祖于六盤山駐軍效命,不忽木隨行。世祖至元九年,不忽木入上都國子學,師事太子贊善王恂、國子祭酒許衡,博學于文,約之以禮,聰明睿智,一知天文地理,二知陰陽吉兇,每敬事鬼神,以洽博多聞稱。至元十四年,上委為少監(jiān),其文深謹實,有知人之明,敢犯顏極諫,關(guān)心民瘼,得貴幸,自此連階累任:至元十五年,又任燕南河北道提刑按察副使,強本節(jié)用,還利于民,人所擁戴。二十二年,擢為吏部尚書,度能任事,擇善而從,急吏緩民。二十三年,任工部尚書,其嚴氣正性,明以察微,知民之急,歷精圖治;是年丙戌,又任刑部尚書,奉公正己,執(zhí)法不阿,為時所稱。二十四年庚辰,乃顏反,上欲親征,不忽木諫曰:“圣駕親征不利于戰(zhàn)?!笔雷嬖唬骸昂喂??”答曰:“天下初定,圣躬須懷柔四海,若圣上親征乃顏,必為天下訾議?!笔雷嬖唬骸昂我??”答曰:“令軍平叛乃為保全社稷,親征則是骨肉相殘。”上不悅,怒曰:“乃顏舉兵來犯,何以為骨肉?汝阻駕平叛,何以為賢臣?”不忽木欲言,上令退下,不忽木稱病辭退。二十七年,上諭拜為翰林學士承旨,知制誥兼修國史。二十八年辛巳,又任中書平章政事,所歷必盡精力,孜孜不懈,為天下所共聞而稱道。至元三十一年,世祖病重,又委以昭文館大學士、平章軍國重事。大德二年,成宗拜為行御史中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