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只記得他們叫我們下車時,我們已經(jīng)到了無派別的城市街區(qū),離我長大的無私派居所不足一千米。這里的一切如此熟悉,時間仿佛一下子倒了回去。那時,我沒趕上校車的話,步行回家便會路過眼前這棟樓,然后是墻面磚都碎了的那棟,還有搖搖欲墜的路燈倚著的那一棟。
我們四人排成一排,站在火車門口,蘇珊輕聲啜泣著。
“萬一受傷怎么辦?”她抽噎著問。
“我?guī)е阋黄鹛?,放心,我跳過好幾十次,從沒受過傷。”我邊說邊拉過她的手。
她微微點點頭,使勁握著我的手,捏得我都有些痛了。
“我數(shù)到三就跳。預備,一 —— 二 —— 三?!?/p>
我往下跳,拉著她一起跳了下來。我雙腳著地,又向前踉蹌了幾步,蘇珊卻跌倒在地,側身翻滾了幾圈才停下來,除了膝蓋擦掉一層皮,人沒有什么大礙。其他人都毫不費力地跳了下來——就連據(jù)我所知只跳過一次的迦勒也安全落地了。
我到現(xiàn)在都沒猜到無派別當中有誰會認識托比亞斯。難道是同樣退出無畏派考驗的德魯或莫莉?但他們根本不知道托比亞斯的真名實姓。更何況,看愛德華這兇巴巴的架勢,八成早把他們給宰了。那就只能是無私派的人,或是他曾經(jīng)的同學。
蘇珊似乎平靜了下來,不需要別人攙扶了。她走在迦勒身邊,雙頰的淚痕已經(jīng)干了,也沒再哭。
托比亞斯走在我旁邊,輕輕碰著我的肩膀。
“已經(jīng)有好一段時間沒查看你的肩膀了,現(xiàn)在怎么樣了?”他說。
“還好,幸好我隨身帶了止痛藥?!蔽液芨吲d我們能談點兒這種輕松的話題——這么多天來,所有的話題都太過沉重,肩傷已經(jīng)算是輕松的了,“傷口愈合得不是很好,這些天來沒少用力,要不然就是肩膀著地?!?/p>
“等這一切結束,你有大把的時間養(yǎng)傷?!?/p>
“是啊?!别B(yǎng)不養(yǎng)傷也無所謂,我心里默默想著,也許到時候我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