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貌是穿著華麗外衣的欺騙,是——”
“是啊,是啊,我知道。”克里斯蒂娜翻著白眼,有些不耐煩。
她母親和妹妹交換了一個眼神,眼里的情緒復(fù)雜,似是警覺,似是憤恨,又似是兩種交雜。羅斯轉(zhuǎn)過身,沖著我說:“你就是殺了我姐男朋友的人呀?!?/p>
我心中飄過絲絲涼意,整個身子好像被一塊鋒利的冰刀割成兩半。本想出語辯駁,卻一時無從說起。
“羅斯!”克里斯蒂娜用嗔怪的語氣對她妹妹說。身旁的托比亞斯直了直身板,渾身的肌肉緊繃起來,好似躍躍欲試要出手格斗,他總是這樣。
“我只是覺得心里想什么就要說什么,這樣也少浪費一些時間?!绷_斯反駁道。
“那你們有沒有想過我為什么離開誠實派?”克里斯蒂娜道,“誠實誠可貴,可你也不能不分場合地想說什么就說什么。只要你說出來的話是真話就行了?!?/p>
“故意忽略的話也是謊言。”
“那你想聽句真話嗎?好,我心里很不爽,很討厭和你們在一起?;仡^見?!彼テ鹞业母觳?,帶著我和托比亞斯離開她的家人,不停地?fù)u著頭,“真的很抱歉,她們兩個人不怎么懂得體諒別人。”
“沒事兒。”我嘴上這么說著,心底卻依舊難受。
我原本以為,獲得克里斯蒂娜的諒解就沖淡了威爾的死帶給我的打擊,可是我錯了。當(dāng)一個人親手殺死她摯愛的朋友,內(nèi)心的打擊永遠(yuǎn)不會退去,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會慢慢地學(xué)會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午夜時分,屋子另一頭的門被人推開,兩個瘦長的身影走了進來。一個是前友好派代表約翰娜·瑞斯,她臉上的疤痕和黑色大衣下隱約可見的黃色衣角很容易辨識。另一個也是一位女子,身穿藍色制服,我看不清她的面孔。
心底驀地飄過一陣恐懼,那個女子長得好像……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