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遭遇過性侵犯?
她記得DIOR、CHANEL、GUCCI、PRADA、BURBERRY……流川楓、F4 與《泰坦尼克號》。北京奧運會那一年陳冠希很火。上海世博會。高鐵事故。PM2.5霧霾。王菲又離婚了。每個人都在用微信,像無數(shù)碎玻璃,扎進后腦勺,雪片般,金屬光。
“救命!”
每隔一兩個小時,崔善就會狂喊。嗓子很快喊啞。她在哭。
新家沒有門窗,沒有屋頂,更沒家具,倒有個寬敞的陽臺,長著茂盛的石榴與野草。她把靠南的墻壁當作鞋柜,只有一對高跟鞋——另一只鞋找到了。
根據(jù)甚囂塵上的噪音判斷,樓下應是貫穿城市的高架道,不分晝夜擁擠著滾滾車流。還有一片街心公園或綠地,傍晚被退休婦女們占領(lǐng),震耳欲聾地播放《最炫民族風》。等到媽媽們回家看八點檔抗日神劇,披著長發(fā)的流浪歌手,插起電吉他唱《北京,北京》或《光輝歲月》。
第一個夜晚。
幸好是盛夏,崔善清掃出墻下一片空地,躺在靠南的墻邊。月光像毯子蓋在身上,這個角度只能看到天空,仿佛幾百萬年前,又像遙遠曠野,春天飄過花瓣的河邊,臉上飛滿蒲公英。那時夜空比現(xiàn)在干凈,沒有一絲燈光,安靜得像聾子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