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碰到了土肥原
1932年2月14日,一個日軍少尉和一名軍曹到我家里來。那少尉用英語對我說,日本特務(wù)機(jī)關(guān)長土肥原賢二大佐要和我談話。他向我鞠躬,一連三次,但從其表情我便可知道這項邀請實際就等于命令,不過,我還想確定一下。
“勞閣下的駕,請報告土肥原大佐,我吃過中飯就去拜訪他?!蹦巧傥居志狭藘扇齻€躬,用日本傳統(tǒng)特有的恭敬低聲下氣地說,“大佐要你馬上就去,我有車在外等候著,陪伴你去?!?/p>
我猜對了,這真的是個命令。
我拿了帽子和外衣,便上路了。
在特務(wù)機(jī)關(guān)里等了5分鐘,有人引我走進(jìn)土肥原大佐的辦公室。
我認(rèn)識土肥原已有多年,當(dāng)我在蒙古初次遇到他的時候,我的印象并不好。他是個矮個子,圓面孔,身段結(jié)實,留著黑黑的小胡子,他禮數(shù)煩瑣得過分。外國新聞記者稱他為“滿洲的勞倫斯”(按:托馬斯·愛德華·勞倫斯為英國經(jīng)營中東的先鋒,以“滿洲的勞倫斯”稱呼土肥原意為他是日本經(jīng)營滿洲的先鋒),但倘若不是他的妹妹嫁給了一位皇族做妾,他哪有這樣的地位?
這次也和以前一樣,他含笑向我寒暄,但他的笑里卻帶著譏誚。我們握過手,他招呼我坐下,用俄語對我說:“我喜歡用俄語說話,英語是不得已時才用的,我痛恨英語,它和英美人一樣于我毫無用處?!彼聊藥追昼?,眼睛望著我。
“我們是彼此相識的,是不是,萬斯白先生?你還記得我們最后一次是在哪里見的面嗎?”他問道。
“倘若我沒記錯的話,是在天津?!蔽一卮?。
“很好,你的記憶力真好。我聽人說你是非常聰明的,一件事用不著向你說兩次。我們說正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