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覺得全身軟綿綿的像根面條,任由滿哥瑞拉扯著來到昌龍塔的門口。不過稍微好點的是,遠離了笛聲,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卻消失了。
我大口喘著氣,滿哥瑞敲了敲門,對塔里大聲說了幾句泰語。不多時,門被打開,一個僧侶警惕地看著我們倆,又探出頭四處望望,才雙手合十,側身讓我們進去了。
進到塔里,我清晰地感受到與塔外完全不同的世界。觸眼全是金燦燦的大小佛像,暈著夕陽般的光圈,鐘聲從塔頂傳下,每個佛像前都坐著一名僧侶,法相莊嚴,拿著念珠低聲梵唱。
只是他們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很有違出家人清修的意味。
“滿哥瑞,在這緊要關頭,你可知道擅自闖入會帶來多么嚴重的后果嗎?”在僧侶正中端坐的白須僧人睜開眼睛,直直看向滿哥瑞。
更讓我覺得不解的是,白須僧人說的竟然是字正腔圓的中國話。
“阿贊(泰國對僧侶都有特定的稱謂,‘阿贊’是弟子稱呼老吳的用語),邪惡的人蛹者為了至尊無上的水晶佛,再次來到寧靜的清邁寺。弟子雖然已經(jīng)還俗很多年,但是依然是阿贊的學生,只想和阿贊、龍披(即師兄)們一起共同抵抗人蛹者?!睗M哥瑞雙膝跪地,匍匐在地上,也用漢語回答道。
我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過清楚地看到滿哥瑞說完這席話,除了白須僧人,端坐的好幾個年輕僧侶都面帶鄙夷地望向滿哥瑞,還有人輕輕地哼了幾聲。
他們好像很看不起滿哥瑞,只是礙于白須僧人,不便發(fā)作就是了。
果然,還未等白須僧人說話,有一個大約三十出頭的僧人“噌”的站了起來,半裸露的肌肉高高隆起,指著滿哥瑞說了一堆泰國話。
話音剛落,梵唱的僧人們都冷笑起來。
滿哥瑞依舊匍匐在地上,一言不發(fā),只不過老臉通紅,一臉懊悔的神色,全身輕輕地顫抖著。
我看著滿哥瑞這么一大把年紀,卻像是被一群貓圍著的老鼠似的瑟瑟發(fā)抖,想到剛才他和白須僧人的對話,心里有些氣不過:“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不過他想幫忙,你們憑什么嘲笑他?”
“姜南!”滿哥瑞低聲吼道,“不要亂說!這是我應該承受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