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步的起點和終點各有一座近5千米的雪山,兩座天險把墨脫隔離成一座高原孤島??h里的人只有每年的7、8兩個月雪山融雪的時候,才能到外面的世界走一走看一看,而大多數(shù)人也許一輩子都沒出過山。根地開的是輛吉普,出鎮(zhèn)子的時候順路載了兩個人。其中一位是他表弟,另一位是中年男人,身份不詳。吉普車很破,公路是簡易的機耕路,坑坑洼洼,顛得我們東倒西歪。巴基斯坦人坐在副駕駛位,手里抓著他的多普達手機記錄行程資料。我很佩服他,在這等劇烈的顛簸中居然還能寫得出東西。而且能如此執(zhí)著,換作是我早就云里霧里,吐得一塌糊涂了。
車行到一個拐彎處,根地身邊的車門突然“砰”的一聲自動打開,歪斜著掛在車身外邊。我心里一咯噔。卻見根地不慌不忙,右手摸著方向盤,伸出左手“哐”地一聲拉上車門。車門沒關緊,根地又猛拉一把,終于關上。
我放下心來。
幾分鐘后,車門 “砰”的一聲又自動打開。根地這回眼都沒斜,伸出左手準確地摸到車門,“哐”地一聲關上。我瞧在眼里,驚在心上,左手本能地抓緊車頂把手,以防車門冷不丁地自動打開把我甩出去。轉(zhuǎn)眼一看,巴基斯坦人也已經(jīng)自覺收起手機,跟我一樣,緊張地拉著車把手。
沒過多久,又是“砰”的一聲……如此這般,大概有7、8次之多。中年男人一路上都在念著經(jīng)文,嘴唇微翕微張,頻率很快,聲音低沉,含糊不清,活像是在超度亡靈一般。像縈繞在頭頂?shù)奈孟x蒼蠅一般,揮之不去。
我聽得心煩意亂,渾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