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 我就是一個理想主義的賭徒

操控 作者:李正曦


算起來,魏杰的3個月調查期已經過去了。奇怪的是,雖然崇信證券的重組工作開展得有聲有色,投資銀行子公司也成立了,但關于他的正式任命還未下達和通報。他忙得也有些忘了,直到一月初的一天再次與林新天長談時,才想起來還有這個問題。

在岑驚回北京的這些天里,他差不多把林新天第一次見面時說的東西落實了。批文下來了,那就事不宜遲了。說起來,林新天還真是缺人,否則很多事早該都準備好了。

在此期間,他還同林新天吃了次飯,不過不是他們單獨二人。除了林新天和常文光,還有三位女士和一個六十來歲的老者。老者是林新天中學時候的老師。三位女士一位是他的女同學,一位是女同學帶來的日本同事,還有一位是林新天的妻子。魏杰認為林新天的夫人應該是個美人,畢竟林間風那般模樣,林璨也算氣宇軒昂,既然林新天這邊靠不上,那就該往母親的基因偏才對。

林夫人果然一身貴氣,容貌上佳,看上去比那女同學至少年輕十歲。

女同學及其日本女同事長相不如林夫人,但都很有知性氣質。三個女人互相夸贊逗趣中,魏杰聽出林夫人竟與她們同齡。保養(yǎng)得真不錯,他想。除了吃飯時嘴巴的咀嚼幅度大了點,有點破壞美感之外,林夫人的姿態(tài)和動作整體還是比較優(yōu)雅的。

不過最吸引他注意的,還是林新天的那位老師。他認真地觀察了林新天的每一個細節(jié),從他們的對話中了解林新天的過去,無疑會更真實更準確。晚飯結束后他的印象是:林新天對老師很尊重,老師對林新天雖然有疑問但很信任。

關于崇信證券的《實施細則》完成之后,真正到了最后利益上的談判了。

所幸范騰那邊已經私下表示不會在國內部分與未來資本爭奪利益,天南證券那邊也不可能參與崇信證券的重組了。不僅不參與,天南證券還在背后給了崇信證券一刀。誰讓他們都在天南這塊地盤上呢。林新天想攜手共創(chuàng)輝煌,天南證券當家人可不這么想。

事實上,若非崇信證券背后的錢隆系實力太強,對方恨不得借此機會將它連根拔起。所以,在快速整頓好自己方面的內務后,天南證券發(fā)起來一場輿論戰(zhàn)。信用本來就受到質疑的崇信證券緊接著又遭遇了擠兌風波。

而天南證券操作此事的正好是黃凰的未婚妻蒙萌。

所以,如今崇信證券能與之合作與談判的也就只有未來資本一家了。

雖然魏杰偶爾也會為自己這樣對付林新天而有些唏噓,但商場如戰(zhàn)場,他若不這樣做就不是魏杰了。況且,他有這個自信,一旦由他接手,崇信證券必然會有一番作為,到時候再與天南證券聯(lián)手進軍也不遲。

可他沒想到的是,錢隆系下原來不止崇信證券這么一個金融機構。

“我呢,去年就想動金融這塊,結果還沒動就遇到了陳曦這事,折騰了這么長時間。這政策環(huán)境還是不太穩(wěn)定啊,整得我下半年跟打仗一樣,這些年賺的錢大半泡了湯才把這池子堵住。堵是堵住了,但不免傷了元氣?!?/p>

魏杰一進辦公室,林新天半句寒暄都沒有,直奔主題。

“產業(yè)上呢,已經基本整合出模式。戰(zhàn)略管理體系已經建立起來,下面的事情就是一年一年、一個會一個會去磨,磨得大家都要瘋了,也就上了臺階了。金融上就緊迫些。2006年就向全球開放了,我們的專業(yè)服務和綜合服務能力都太差了,人家全都是混業(yè)的,我們還是分業(yè),將來怎么抗衡?”

林新天看了一眼還在茶幾原位置擺放著的水晶碑,感嘆道:“到時候自己的國土都守不住,談什么國際化。所以我想,我們這幾年要好好準備,希望將來不要輸?shù)锰珣K烈。我最近研究了美國MG公司的模式,我想專門請他們的專家來給我們講一講,是不是能把隆聯(lián)改造一下,設立成董事局直接領導的金融事業(yè)部,統(tǒng)管集團下屬所有金融機構。”

魏杰沒接話,他不知道怎么接。

“我知道你在MG公司工作過一段時間,今天和你聊,就是兩個目的:一是聽聽你對他們運作上的了解,二是邀請你參加隆聯(lián)。至于未來資本方面的利益,只要不危及錢隆的控制權,都可以討論?!?/p>

這也許才是魏杰進入錢隆系以來最為激動的一天!

5年前燕世錦只用了一段話就打動了魏杰,令他放棄了華爾街的錦繡前程回國。

燕世錦說:“中國加入世貿之后,會成為全球新興經濟的最大爆發(fā)點,你在華爾街最多是個出色的投資家,玩得再好也是在別人的框框里玩,但是在中國,你卻有可能成為最先建立秩序和規(guī)則的那一撥人?!?/p>

不得不說,燕世錦是個極敏銳的人,一番話正好說到了魏杰的心坎上。

在這之前,義父岑仲原在一次訪美途中抽空與自己的短暫會面時,也曾用相似的見解表達了希望他完成學業(yè)后歸國效力的意思。他一直努力成為一個像義父那樣的男人,可正在他自詡學有小成的時候,義父卻不在了。每思及此,魏杰的心里都會酸疼酸疼的。

當時聽燕世錦聊起這個話題,心里仿佛有個聲音一直環(huán)繞:這或許也是義父的希望。

雖然自己是科班,又是“海龜”,雖然自己熱愛這個行業(yè),一路行來所見所聞也足夠豐富,但這畢竟是國內一項前所未有的、非常龐大、非常復雜、非常專業(yè),算得上填補金融空白、具有前瞻性的事業(yè)。如果成功,這是可以記載到中國金融史里的標志性事件。

自己或許將在里面起到不知道多大的作用,怎能不激動呢?

他不否認這里面有深深的“理想主義”在作祟。

“可是人如果連理想都沒有了,活著還有個什么勁?那不成了行尸走肉嗎?”

不久前與周漪在網上聊天時,周漪問及怎么處理理想與現(xiàn)實的矛盾,魏杰回復的就是:“生命就是一種經歷,沒有經歷過的東西你可以去嘗試,不嘗試你怎么知道好不好呢?”

所以魏杰并沒太過糾結。他回了一趟北京,與周漪和張沛然商量此事,很快就定下來了。林新天為了表示誠意,已經向他攤明了崇信證券的股東名單和持股比例。那兩人也是人精,瞟一眼,心里就已經算出了最利于己方的數(shù)字。

“你這樣會不會很辛苦?”周漪問。

“男人精力最好的時候,不打緊。”魏杰笑。

張沛然樂道:“怪不得萬家大小姐老往大明跑,原來是因為你精力太好了?!?/p>

周漪大笑,笑完才又問:“咦,欣欣今天怎么沒來?”

張沛然接了句:“怕是昨晚操、勞過度——”

魏杰忍不住笑罵:“你丫能別只想著下半身好嗎?單身太久了?趕緊泡妞去!”

事實上魏杰與萬欣欣正在冷戰(zhàn)呢。周漪瞅他一眼,但笑不語。

這也是魏杰這次回北京要處理的最棘手的問題。

而冷戰(zhàn)的起因,說起來也不新鮮,還不又是為了岑驚的事。自從得知岑驚要回大明,而且還要到崇信證券去工作的事,萬欣欣就與魏杰吵翻了。

這可不是與張沛然抬杠斗嘴那么簡單的矛盾,不是買禮物或者床上戰(zhàn)斗一番就能哄好的。每次涉及岑驚,必然是一波驚濤駭浪。萬欣欣對于魏杰要常駐大明一事本來就極為不爽,在她看來,魏杰留在北京也一樣可以處理崇信證券的事。

于是,因為岑驚也會回大明,這也成了魏杰想要重燃舊情的圖謀。

周漪原本一直搞不懂萬欣欣的嫉妒從何而來,在她看來,她和萬欣欣這樣的女人壓根就不該生出什么嫉妒心來,因為各方面都實在很完美了,唯獨把握不了的是男人的“感覺”,而不是某個具體女人的威脅。私底下,她也勸過萬欣欣不要這么“作”。

“你這樣不是折磨他,你是折磨自己知道嗎?”

“貓被踩了尾巴還會叫呢,不作他怎么會知道我疼?”

“那你也不能像部雷達一樣時刻處于一級戰(zhàn)備狀態(tài)吧。一有個風吹草動就吵架、摔東西、離家出走,甚至把你家那安理會都動員起來一致譴責人家,這陣勢誰受得了?”

“他受得了。而且我看他挺享受的,每次鬧完都對我更好了?!?/p>

“那是害怕,怕你再發(fā)公主脾氣。”

“知道怕就好。他要敢繼續(xù)留在大明,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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