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修煉過肉身法術,否則絕大多數(shù)修士的近戰(zhàn)技能都不敢恭維,何況在地底這樣狹小的空間里,就算有強力法器也難以發(fā)揮,再加上獵風的玉骨晶骼??宋逍兄g,絕大多數(shù)的法器對她都無法造成影響,所以對地底的這場戰(zhàn)斗,原承天并不怎么關心。
他的青鳥已經(jīng)牢牢鎖定此人的身形,只要此人從地底躥出,青鳥就會迅疾撲下。擁有器靈的法器除了威能會成倍增加之外,更大的益處是法器可以主動尋找對手,直到主人的下一個命令下達為止。
那人果然經(jīng)受不住獵風的連番打擊,無奈地想沖出地面,不等此人冒出頭來,原承天法言一發(fā),青鳥“嗖”地沖了下去只聽地底傳來一聲慘叫,一道身影猛地沖了出來,而青鳥所化之劍在其后緊緊追趕,略后一點,則是獵風手持寒炎劍的身影。
這人現(xiàn)在已是遍體鱗傷,他手臂與大腿上的傷痕應該是拜獵風所賜,而他胸口的一個大洞,則應該是青鳥的杰作了。
對這樣的結果,原承天略感滿意,此人的防御法器雖強,終究還是不敵青鳥一刺。
此人應該是八級靈修,穿了一件風桑木絲所制的法袍。風桑木是一種名貴的仙修物品,用風桑木的樹皮鞣制成絲所制成的法袍不但堅固無比,而且是抵御風系法術的上品法器,遠比定風石強大得多。
此人的右手持著一件幡形法器,原承天認出這叫作御風幡,可以大大加強風系法術的威能。莫非就是此人用此幡加強了沙蟲暴的威能,而使得前幾日經(jīng)過沙蟲領地的商隊損失慘重?
不過這顯然還無法解釋黃家商隊在沙蟲暴中受損一事,因為那次的沙蟲暴并不算多強。黃家商隊的受損應該另有原因。
雖然用靈識得出了很多結論,可仍然無法解釋為什么剛才用靈識無法探測此人。那人躥出沙地之后,實在不敢回頭去惹獵風和青鳥那兩大煞星,所以孤零零地站在沙地上的原承天就成為他發(fā)泄的目標。
見此人竟向原承天撲去,獵風面露促狹的笑容,干脆停止了追擊。只有青鳥依然忠實地向此人的背心刺了過來。
原承天仍在低頭沉思,并沒有理會此人正挾風帶沙地沖過來,在沖到離原承天還有數(shù)十丈距離時,此人一揚手中的御風幡,一股強大無比的風沙向原承天席卷而去。
可是再強的風沙遇到真言之域也只能無功而返,見到此人距離自己如此之近,原承天干脆就用靈識去探此人的大腦。
這讓此人大吃一驚,此舉豈不是把自己當成了死人?哪有在戰(zhàn)斗中就使用搜靈之術的道理?這簡直是比當面罵人一百遍“你很弱”還要污辱人!
此人本能地施展法術護住自己的靈識,使原承天的靈識難以深入。原承天恍然大悟般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果然是魔修手段?!?/p>
此人所用的護靈法術是魔修常用的手段,魔修行走凡界有諸多不便,所以各種掩飾法術是必修之課。原承天很久沒有同魔修交手,并且此世魔修的掩飾手法也比他初世時進步不少,一時沒有試探出來也情有可原。
既然是魔修,那就沒有什么好客氣的了,但原承天也不怎么喜歡將人拿住后逼問拷打這種粗暴的行為,他干脆將靈識猛地加強,一舉突破了此人的護靈法術,然后用靈識硬生生地擠進此人的大腦之中。
被原承天的靈識一舉攻破之后,此人再也無法遁在空中,如一只斷了線的風箏般落下地來,此時青鳥正好趕到,一刺刺入此人的后心。這把青鳥的器靈擁有真離玄焰和青蓮冰焰兩大靈焰,這兩種靈焰只需一種,就可使此人化成飛灰。而讓原承天頭痛的是,青蓮冰焰具有燒化靈識的威能。
原承天生怕青鳥毀了此人的靈識,那可就探不出什么了,可在他急忙喝止之下,青鳥還是極快地將此人的大半肉身燒化,幸好獵風及時祭起寒炎劍,將此人的頭顱一劍削了下來。
原承天向獵風投去感激的一眼,和器靈相比,畢竟還是此侍將更了解主人的心意,而青鳥初為器靈,經(jīng)驗難免不足,戰(zhàn)斗時只進不退,未能與原承天很好地配合。
幸好此人的一小半靈識總算留了下來,片刻之后,原承天就得到了一些線索。此人果然是在此處用御風幡增強沙蟲暴的威力,以使天梵大陸和沙旗鎮(zhèn)的交通斷絕。
沙旗鎮(zhèn)和天梵大陸的交通一斷,商隊就只能被困在沙旗鎮(zhèn)了。
至于沙旗鎮(zhèn)與南方大陸的交通,仍然暢通無阻,這些日子不停地有商隊趕來就是明證。
然而由于青鳥上所附著的青蓮冰焰畢竟還是燒毀了此人的大半靈識,原承天所得的有用信息也就只有這么多了。
為何這名魔修要阻斷沙旗鎮(zhèn)與天梵大陸的道路?沙旗鎮(zhèn)離天梵大陸很近,若讓商隊自由通行的話,不出十日,就能運來更多的晶石礦藏,難道這并不是魔修想看到的?
沙旗鎮(zhèn)那位神秘人物正在以大手筆接下所有的晶石礦藏,也正因此,得到信息的商隊才會急急忙忙地趕來,而魔修反而阻斷了前往天梵大陸的道路。
將兩件事情聯(lián)系在一起,只能讓人更加糊涂,如果沙旗鎮(zhèn)那位神秘人物與魔修是一伙的話,就更加矛盾百出,難道自己先前的預感是錯誤的?
沙旗鎮(zhèn)的神秘人物,沙丘中手持御風幡的魔修,被發(fā)現(xiàn)的魔界與凡界廢棄的傳送裝置,這三件事情目前看來是完全孤立的,根本找不出其中的聯(lián)系。原承天就算發(fā)揮最大的想象力,也無法將這三件事情聯(lián)系在一起。
好在橫亙在沙旗鎮(zhèn)與天梵大陸之間的沙蟲領地并非一處,如果這名魔修的幕后人物真的想阻斷沙旗鎮(zhèn)與天梵大陸的道路,就必然會在每一處沙蟲領地安排人手。
原承天當即決定趕往下一個沙蟲領地,只是他沒有天南幻域的地圖,只能一路摸索過去,同時命令留在沙旗鎮(zhèn)的靈偶盡快地找一張地圖來。
原承天對這些閑事,本來無心問津,可此事既然牽涉到魔修,那么與魔界就脫不了干系。而身為凡界的仙修之士,與魔界可謂勢不兩立,若是魔界有何大陰謀,任何仙修之士都無法置身事外。當然,原承天也本著想試試近段時間的修行所得的心態(tài),無論是靈偶還是青鳥都是新近煉成,而只有在戰(zhàn)斗中,才能發(fā)現(xiàn)其中的弱點。
不過若是發(fā)現(xiàn)此事有高階魔修插手,并且生命會受到威脅的話,那么原承天自然會在第一時間退出。不過一般來說,由于魔修很難在凡界立足,高階魔修在凡界非常少見,像任道謙這種情形只是特例。而陰老魔雖與魔界魔修關系密切,可他本人卻并非魔修,陰老魔之所以會與魔界發(fā)生關系,原承天猜測,應與陰老魔妄圖收集散失在魔界的大修元魂有關。
不一刻,空中一點星光閃動,那應該是留在沙旗鎮(zhèn)的靈偶將天南幻域的地圖傳過來了。原承天伸手接下地圖,展開后略看了一眼,見離他最近的沙蟲領地應該是在百里之外。原承天原想嘉許靈偶一番,卻猛地發(fā)現(xiàn),嘉許靈偶豈不就是在夸贊自己?
從地圖上看來,以沙旗鎮(zhèn)為中心的數(shù)千里方圓,都是沙蟲肆虐之所,只有過了沙旗鎮(zhèn)五百里后,方算完全脫離了沙蟲的騷擾??戳T地圖,原承天隱隱覺得,若是自己想設計什么陰謀,以沙旗鎮(zhèn)為中心展開也應該是不二之選。
由于沙蟲領地大多與主要道路重疊,對商隊來說,要想擺脫沙蟲領地另尋新路是行不通的。天南幻域的地形遠比凡界復雜,那些沒有沙蟲出沒的地區(qū)或是道路難行,或是有更大的危險。這使得通過沙蟲領地成為唯一的選擇。
這就難怪魔修會在沙蟲領地興風作浪了。
百里原本轉瞬就到,原承天卻發(fā)現(xiàn)真的想到達下一個沙蟲領地卻頗為困難,因為在沙丘之間往往橫亙著一座座黑色的大山。這些黑色大山附近靈氣全無,修士若想通過此處,無論是遁術還是遁器都無從借力,只能動用本身的真玄飛行。
這種無法產(chǎn)生靈氣的地形叫作幻域絕地,在各大幻域都處處可見?;糜蚪^地會大量地吸收四周的靈氣,從而產(chǎn)生靈氣斷絕的現(xiàn)象,也有人曾打過幻域絕地的主意,想利用幻域絕地這種特殊的性質,制成一種吸收靈力的法器,可是若是制成這種法器,就需要將整座黑色山峰搬了去。若是單單從幻域絕地取一兩塊黑色山石,那是無法達成目標的。
在飛臨一座幻域絕地時,原承天忽然感到從物藏中傳來一絲細微的騷動。他忙用靈識一探,才知道是上次從劉青山手中買下的食石蟲正表現(xiàn)得興奮異常。
和探尋魔修陰謀相比,當然還是自身的事情更加重要。原承天忙取出食石蟲來,見它正掙扎著想落到腳下一座龐大無極的黑色山峰上去,就隨手一放。
這食石蟲已被原承天做了標識,不怕它逃到天邊去。只見食石蟲一落到山頂,就開始大肆吞食起黑色山石來。
看來這黑色山石很對食石蟲的胃口,食石蟲吞石的速度極快。它本來只有一兩寸大小,眨眼之間就變成拳頭般大了,再過片刻,就成長為牛馬般的巨蟲。
原承天很快發(fā)現(xiàn),食石蟲吞石的目的,竟是想鉆進地下,否則它不可能只選一處吞石,而對滿山的黑色山石不屑一顧。
莫非這黑色山石底下,有什么食石蟲感興趣的東西?